“有空!”明德帝强势打断,“朕性命都堪忧了,还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
时安夏听出来了,明德帝信他们是不假,但信多少还待估。只有他自己参与进来,才能真正放心。
说白了,还是怕死!
仿佛是读到了时安夏的心声,明德帝像对一个友人,长长一个叹息,声音千斤重,“朕死不足惜,但朕……还有许多抱负未曾施展。”
他那么赤诚,话中充满了豪情壮志,“我北翼有许多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流离失所,不能安居乐业;还有因历史原因沦陷的城池未收复,我北翼子民正在受苦。朕……不是怕死,是不敢死!”
时安夏一股热泪涌上眼眶,潸然泪下。
她是想到了前世的明德帝在知道自己中毒无药可解后,那种悲沧和无奈。
她想到了,在最后弥留之际,明德帝用尽所有力气,将自己写下的手稿郑重交给晋王,还连夜重点给晋王讲解,一定要怎样怎样,要先怎样,后怎样。
晋王那狗东西点着脑袋,却一个字没记住。回来还抱怨,说父皇留着点力气交代一下哪里还藏着金银财宝不好吗?非要跟他扯什么百姓江山。
时安夏深深知道,眼前的帝王绝不只是在口头上挂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在他心里更是时刻谨记。
她从座椅上站起,恭恭敬敬向着明德帝行了个稽首大礼,诚心诚意道,“臣女……为有吾皇这样的明君感到骄傲!臣女愿为吾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明德帝也是心头一热,伸手虚扶起小姑娘,“好孩子,快起来。”
时安夏不敢抬头,因为怕自己泪流满面吓到明德帝。
好半晌,她才抑制住内心的澎湃,垂着脑袋重新坐下,“皇上的意思是,要事无巨细向您禀报?”
“当然。”明德帝没有迟疑,“在此之前,不妨先说说你们和皇太后之间的纠葛。”
不要以为朕蠢,朕虽在公主府报了当年的仇,但朕分得清,朕只是你们手中的剑。
你们指哪,朕打哪!
不爽,极致不爽!
朕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朕指哪,你们打哪!嗯,就是这样。
时安夏垂着脑袋,没看到明德帝眸底亮起的光芒,平静道,“公主府的赏花宴其实是皇太后针对建安侯府设下的一个陷阱,其中还牵涉了谢巍将军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