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原来这就是她总是时不时会想起那一幕的原因,也是她特别害怕妈妈偷偷流眼泪的原因,在潜意识里,她晓得爸爸和恩佐妈妈走在一起是不好的事情。
此刻,如回到那妈妈的衣服被正午的汗水浸透的街头。
她看清了妈妈在捂住她的时,挂在眼角处的是泪水而不是汗水。
缓缓站起,把一脸平静的吴绣林女士环入自己的臂弯里。
在她的臂弯里,妈妈继续诉说着。
妈妈说那时她一眼就看出来了,爸爸对恩佐的妈妈有了超出同乡的情谊。
就这样,妈妈每天每天睁着眼睛等天亮,也等和爸爸的那场战争来临,她舍去了芭蕾舞事业,和他来到异国他乡过着焦头烂额的生活,得到地却是情感的背叛。
妈妈先等来地却是恩佐的妈妈。
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月零十七天。
恩佐的妈妈告诉妈妈她和恩佐要去丹麦了。
恩佐妈妈说她和爸爸什么也没发生,他们只是在微妙的时间里产生出了微妙的情感,两人唯一一次单独接触是恩佐在街上走丢了,六神无主间她给爸爸打了电话,他们在肯德基门店找到了恩佐,因为恩佐,爸爸点了份肯德基家庭套餐。
恩佐妈妈走后,妈妈进了厨房拿起了把刀。
妈妈说,她现在还记得那把刀柄握在手上的感觉,妈妈说就等着爸爸进门让刀见红就解脱了。
“那时,妈妈也以为好不了了。”
但是……
圆圆进来了。
天黑时,圆圆进入那扇门里头,用软软的声音叫妈妈。
软软的声音在说着“妈妈我肚子饿。”
圆圆说刚从宋金家回来、圆圆说宋金家今天的晚餐有炒牛肉,那盘炒牛肉就放在饭桌中间,分量很大的一盘,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可是……
“‘妈妈,我帮他们摘了很多菜叶,可他们谁都没问我要不要吃炒牛肉’圆圆你那时是和妈妈这样说的,说得可委屈了,说得把妈妈的心都说化了。”
就那样,在给圆圆做炒牛肉那会儿,好像一切都回来了,那些以为再也好不了的都以一种崭新的面目出现。
妈妈说现在再回想那一刻,她晓得了,这是命运对她的一次援手。
圆圆的存在意义超越一切。
从那天起,看着圆圆一天天长大,看着圆圆说话,看着圆圆睡觉吃饭;再之后,涟漪来了,看着那两个孩子,妈妈走到了现在。
而那个正午她抱着圆圆出卫生所看到对街的一幕逐渐变得模糊不堪。
“爸爸知道不?”
妈妈摇头。
也就是说,只有妈妈一个人受委屈了!
该死的,沈珠圆这会恨不得一脚踢开客房门,给正在呼呼大睡的人来上十个左右开弓,再奉送一记旋风直勾拳,从下巴往上。
完毕。
扫地出门。
“妈妈,你等着吧,我肯定会给爸爸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不对,是沈宏基先生,这家伙不配当我的爸爸。”沈珠圆死死盯着那扇门,就好像让妈妈伤心了这么多年的罪魁祸首就在门外。
沈珠圆听到妈妈那声浅笑。
“妈妈,你还笑!”沈珠圆气得直顿脚。
“圆圆,你刚刚还说你不会生气来着。”妈妈慢吞吞说。
呃……
这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圆圆,别担心,终将,你也会像妈妈一样,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放下一切。”妈妈温柔说到。
“会吗,会那样吗?”
“会的,妈妈保证。”
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孩子染了头发,那个孩子总是独自一人久久对着天空发呆,那个孩子为什么每天都到凌晨回家,连同那个孩子流的泪水和受的委屈妈妈都看在眼里。
为什么假装不知道呢?
“因为妈妈相信圆圆,圆圆有那个能力,圆圆就是她宣称的,是个很酷的姑娘。”
为什么要把她给羽淮安的信里什么没写的事情告诉涟漪呢?
还是因为圆圆太年轻了。
因为太年轻,在遭遇困境时没有经验,置身于泥潭却孤立无援,所以,在适当的时候,需要有人拉她一把。
妈妈相信那两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所以妈妈告诉了涟漪信的事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某种意义上,是种宿命论。
这天,沈珠圆帮妈妈做了早餐。
她和妈妈在厨房做早餐,涟漪在餐厅摆放碗筷,三人一起吃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