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上的苦涩更多,心中的懊悔,却也更多。
下一刻,我用力地一磕头,额头狠狠地撞击在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这一磕头让我眼前几乎一黑。
我艰难地抬起头来,又是一磕头,额头上顿时一片温热,有血流淌了出来,渗进了眼睛。
最后第三磕头,我眼中已经全都是血,视线完全模糊了。
我心头惨然,懊悔也更多,低声道:“阴阳之胡作非为,或是让师尊替我承受了因果报应,这事,属实万万不该。”
“怀中装着宅经,腰间挂着定罗盘,更让我蒙蔽了双眼,我更没资格惩罚丁家,天有命数报应,这已然是丁家的惩罚,他之挣扎,我完全可以顺应天命,却没有那么去做,是我以自身善恶判断,让丁家最后断子绝孙,是我的狂妄自大。”
“我心难静,跪了一整天,都难以想通,更是愚昧。”
“可我的确无法放任父仇,无法不管娘危,阴阳难当大任,辜负了师尊一片苦心,辜负了您二十二年的等待,更荒废了您最后的时间,阴阳万死难辞其咎。”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是阴阳此番离去,尚能侥幸不死,当回一趟平阳,丁家之事,我不该如此去管,我会去想办法解决。”
说完这些,我便想站起身来。
而此刻,蒋一泓再看我的眼神,却变了。
他眼中的复杂更多,眼底的可惜,也更多。
轻叹一声,蒋一泓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吱呀的声响,分明是院门被推开了。
沉稳的脚步声同时传来,那步伐给我的感觉更是熟悉。
下一刻,身后便传来了柳天牛的话音。
“蒋先生,我在外面等了一天,你们师徒二人的话,我便听了一天,这命数一说,是否太过武断?”
“李阴阳,你知道自己有错,那为什么说不出,当错就改?而是宁回九河县去拼死,都不回头?”
“尚且那纸扎匠都晓得,蒋先生必定会给你一条路,你又为什么如此执迷不悟?”柳天牛的话音格外深沉。
“还有,蒋先生你的做法,我认为不妥,徒儿犯错,哪有一错就要逐出师门?!”
“顽劣之徒,错了便罚!若是拒不认错,就待在一地反省。师莫若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难道你不该管他这一生?要是他一辈子想不通,罚他一辈子即可!放任出去,若是成了为祸一方之人,你岂不是也要承受更大的罪过?!”
他稍微顿了顿,忽然间,一阵破空声在我耳边传来。
啪的一声,这声音是从我后背传来!
一股剧痛,更为钻心!
我疼得一声惨叫,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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