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是杀了个官差,事后还很淡定接受了现实,但她认为是正当防卫,再加上这具身体残留的因子作祟,让她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宅女有了如此凶悍冷血的一面。
她本人是很友善的。
毕竟一个被编辑催稿、咆哮,还敢怒不敢言的画手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祈善:“……”
“我们是入了狼窝,但谁是饿狼盘中餐还未可知。”他从沈棠口中说出“奉公守法”四个字的时候,表情就麻木了,不客气地拆台,笑道,“奉公守法的良民也不会当逃犯的。”
谁知沈棠却说:“祈先生有所不知,我有大冤。若不明不白死在发配路上,或者死在孝城教坊哪张塌上,日后有青天大老爷翻案发现还有我这么个无辜者,可那时候斯人已逝,徒留遗憾。为了不让这一幕成真,也为了扞卫律法公正,我得保住自己的性命,当逃犯合情合理。”
祈善:“……”
他看着侃侃而谈的沈小郎君,感慨自己活了一把年纪,脸皮还没个毛头小子厚实。
正欲说什么,沈棠脸上笑容倏地收起,直起身看向门外方向,抬手虚抵着唇示意祈善别声张。过了没一会儿,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那名中年男人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过来。
“二位久等了。”
祈善和沈棠颔首致谢。
在中年男人注视下,沈棠二人捧起各自的碗,垂眸抵在唇边,正要启唇饮下。见二人没有丝毫防备,中年男人唇角正要扬起一抹讥嘲,谁知下一秒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泼面而来。
紧跟着矮桌飞起,砸向面门。
祈善泼汤,沈棠掀桌。
然后——
祈善悄然退至沈棠身后,淡定从容道:“知其雄,守其雌,事不可为而身退,此为明哲保身之道也。”
沈棠:“???”
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