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慰道:“昭德兄也不要太伤感了。”
心中嘀咕吴贤的泪腺还挺发达,眼泪哗哗往下流,他继续哭下去,之后的戏就不好唱了。倒不是担心吴贤被气得原地昏厥,而是担心吴贤博取太多同情分,显得秦礼等人在此刻提出脱离,有些落井下石意味。沈棠这人最护短了,她看不得自己人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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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强行打岔。
命人将战利品,黄烈首级端上来。
当亲卫将首级蒙着的白布掀开,在场众人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往这边看来,一睹黄烈的遗容。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看到敌军势力首领首级被拿下,便有人心中暗暗不服气想较劲儿,想认认摘下这颗头颅的英雄是谁。沈棠乐得龇牙,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那种心情就好比自家娃评奖,娃妈得意洋洋:“斩杀黄烈的,正是帐下少玄。”
不得不说——
白素不仅有实力还有运气。
沈棠追杀黄烈追得差点儿把自己追丢,白素却胆大地精准预判黄烈兵马的动向,提前在水中设伏。她的武胆图腾下了水,堪称无敌水战。黄烈兵马经历几轮穷追猛打追杀,早就是强弩之末。黄烈身负重伤之际被武胆图腾拖下水,直至力竭被割首!
白素被点了名字,出列抱拳:“末将不敢厚颜独吞功劳,此番若不是诸多同僚逼得贼首惶惶,昏招频出,又折损他身边数员心腹大将,仅凭末将一人,绝无今日之功。”
这是谦逊也是说实话。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酸味才淡下去。
沈·娃妈心态·棠见状,出言谦逊两句,免得给白素拉太多仇恨值,回头论功行赏再好好犒劳她!吴贤对白素有印象,尽管心中略有嫉妒,但嘴上不吝啬赞誉之词。
礼尚往来,沈棠也要夸夸吴贤的人。
例如,秦礼和赵奉。
若非秦公肃出手,以文士之道阻碍突袭兵马的行动,为吴贤兵马组织反击争取宝贵时间,吴贤营寨能不能拖到援兵赶回还是个问题。即便赶回去了,那也是一片狼藉。
可以说——
秦礼变相保住了吴贤根基,那是住ICU到脱离生命危险可以转入普通病房的差距。只要大部分精锐还在,普通兵卒打没了就没了,回头还能重新招募,重新训练培养。
肉疼,但不致命。
论功劳,秦公肃堪称最大功臣。
听到沈棠提起秦礼,吴贤起初脸色略有僵硬尴尬——大概是想到自己这阵子冷待秦礼一派,让他们受了委屈,他们却毫无怨言地出阵拼杀。唉,说到底,是他有愧啊。
内疚之后,吴贤神色自然许多。
心中想着回去好好补偿秦礼等人。
顾池听到这些心声,又想笑。
姜胜瞥他:“又笑甚?”
顾池松了松紧绷泛酸的腮帮子,忍笑道:“突然想到一个不错的点子,可以用到下本书。怎么,先登也会对话本感兴趣?”渣男照着吴贤写,绝对能引起看者共鸣!
姜胜:“……”
有沈棠在一旁煽风点火,吴贤自然不能当众冷落功臣,和颜悦色地跟秦礼说了好些温情脉脉的话。秦礼的反应都是淡淡的,只是在最后要退场之时,突然拱手行大礼。
吴贤一懵:“公肃这是作甚?”
秦礼抬起头:“秦某有一不情之请。”
吴贤压下心头不安:“公肃此战出力良多,莫说一个,便是五个十个也答应。”
在座哪个不是人精呢?
纷纷觉察到了不对劲。
知情者已经露出玩味笑容等着看戏,还被蒙在鼓里的也是人精,直觉告诉他们秦礼待会儿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
秦礼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官印,吴贤坐直身体,破声道:“公肃,你这是作甚?”
“自然是向吴公辞行。”
一时间,众人哗然。
无数视线落在这名面色憔悴的文士身上,看热闹的、疑惑的、茫然的、惊诧的、质疑的……虽说挂印辞职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时机不对,人物也不对!怎么会是秦礼!
是啊,怎么会是秦礼? 海棠书屋
吴贤脑子里也回荡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