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自己能用,栾信会找顾池?
顾池哂笑,欠揍地啧啧两声:“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还有你对付不了的克星?”
他想象不出项招的能力如何克制栾信。
“也罢,我帮你这一回。”
若非教养好,听顾池用大发慈悲的口吻说这话,栾信高低要给他两枚白眼。顾池真不要脸,什么叫帮他这一回?分明是给主上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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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池特地挑着时间登门。
项招虽为孤女,但她的曾祖父敬佩读书人,并不认为不该读书识字,再加上她擅长举一反三,底子倒是不差。栾信不用费心在基础学识上浪费时间,项招某些没被污染过的野性观念甚至能让他耳目一新。师生相处融洽。
因为学得晚,项招会跟着栾信一起用膳。
顾池就是这个点过来的。
单身同僚过来蹭一顿再正常不过。
“近来听说公义收了个学生,就是这位?”顾池一来就表现出十分的热情,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跟栾信私下关系多亲密呢。
“晚辈项招,见过顾公。”
这个称呼听着顺耳。
“公义收了个贴心的学生。”
栾信没好气道:“所以,你空手来的?”
名义上的师生那也是师生。
顾池好意思啥见面礼都不给?
“这哪能?”
简单的见面礼还是有准备的。
规格跟当年送给祈妙以及共叔女王几个一样,不算贵重,但都很实用,也算用心。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那边东厨没生火,公义可否留我一顿?”不等栾信回答,顾池自来熟地招呼栾信的护卫,“去,吩咐东厨多准备一桌,备好酒好菜,要有肉。”
栾信:“……你倒是不客气。”
顾池笑道:“你我关系岂是寻常同僚能比的?我跟谁客气也不能跟公义客气啊。”
栾信:“……”
哼,捏着鼻子忍他一时片刻!
顾池套话的水平数一数二的厉害。
项招不健谈,但旁人跟她搭话都会回应。本以为这个任务没什么难度,但很快就打脸了,顾池脸上笑意僵硬了一瞬,深邃瞳孔隐约细颤,似乎经历什么不可置信的遭遇。
公羊永业过来将项招带走的时候,老登敏锐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走出去老远,确信身边没有不该有的小耳朵,他才打听。
“栾公义身边那人是谁?年纪轻轻就气血两虚,有点肾气不足的症状……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要知道老夫年轻那会儿,同龄男人哪个不是威武阳刚,一个顶俩?”
若是地位不错,那就是大客户了。
项招道:“御史大夫。”
“御史台的人?”
公羊永业不喜欢跟这个职业打交道,懂的都懂,钱少事儿多还喜欢玩文字游戏,关键是嘴巴梆硬,擅长鸡蛋里挑骨头以及无中生有。公羊永业更喜欢大开大合的爽利人。
“嗯。”
康国最惹不起的部门。
公羊永业回忆顾池对项招的几个隐晦眼神,咂摸一下嘴巴:“你怎么得罪此他?以老夫早年为官做帅的经历,被御史台惦记就像是被苍蝇盯上,真是无处不在,烦人。”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谁也不能保证家人一辈子不被外人做局中招,即便清清白白,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都深得君恩……更何况,官场上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多得是拉屎没擦,或者擦了但褶皱缝藏污纳垢的,御史台想要整谁,防不胜防的。
项招道:“没得罪。”
“没得罪人家,人家会这么看你?”
项招只得道:“是他文士之道没分寸。”
“哦,那就不是你的错。”
没理都要搅三分,更别说还有理了。
项招心中却有几分小小忐忑,栾公义试探自己深浅也是情理之中,收徒也需要知根知底,这位御史大夫是为何?多半是故意的。
人家有备而来,受了谁的意?
这个答案都不用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