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你对炁局很有研究?”胡图大师看向周圣。
“很有研究不敢当,只是粗通一点奇门遁甲之术!”周圣说道。
“也是一位术士,”胡图大师问,“你师承何派?”
“武当,武当周圣!”小道士说道。
“原来是武当高徒,”胡图大师说,“你说倭寇那边的人,对这个炁局动了手脚?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周圣说道:“通过感受局内节气的变化察觉到的,虽然很细微,却还是让我察觉到了,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炁局,布置这个炁局的人,一定和我们这边的术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千丝万缕的联系?”胡图大师道:“详细讲讲?”
“您看!”周圣指着山谷前的几座如旗帜的山峰说道:“范文程打造了八旗拱龙的炁局,来守护皇陵,按理来说,八座山峰之间的炁,应该是连成一片,拱卫着中间的皇陵。”
“但现在,却隐约出了偏差,这八旗的核心点,不再是皇陵了,而在东西两侧,局内炁的变动从一个圆形,隐约变成了两极!”
“圆代表着稳固,两极则是极端,这是有些矛盾的,所以这个炁局肯定是改过的,而且改的很高明。”
“高明之处在于,太阳东升,东西两极的炁,都会被太阳牵动着往上升腾,等太阳到了正中心位置,整个炁局的炁的流向,就从拱卫皇陵,变成了两把倭刀拱卫太阳之势!”
“到了此时,这个炁局的杀伐属性就拉满了,不过,这种改变,有利也有弊。”
“‘利’在这个炁局变的很危险,擅闯者,九死一生。”
“‘弊’在极端就代表着不稳固,这个炁局被破的风险就会大大提高。”
“这些天,我们的人一直都是白天去破局,相当于和对面的炁局硬碰硬,实为不智之举!”
“我们或许可以避其锋芒,在晚上行动,兵分两队,由术士牵头,分别前往这个炁局中的东西两侧。”
“我猜想,这两个地方,定有些奇怪布置,或是奇怪建筑,或是奇怪地形,或是奇怪的法器……这便是阵眼,只要将其毁掉,这个倭刀拱日的炁局,就会被破掉了!”
“那时候,再想处理这个八旗拱龙的炁局,就会简单很多,因为它被改造过,这个稳固的圆,已经有缺了,不完美了!”
周圣虽然年纪轻轻,但说的却是头头是道,不过这涉及到了一些术士的知识,周围的异人们听的云里雾里。
异人的修行一道,若要分个高低,那确实没法分,但若要分个上手的难易程度,那术士一道,当属第一。
不过,胡图大师作为术字门的门主,却是听懂了,一脸恍然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这些天一直不得其门,破不了法,我光看格局走势,山川流动,却未能注意到更细微的节气变化,老夫惭愧,惭愧啊!”
“前辈不必如此!”
周圣说道:“说到底还是术业有专攻的原因,我修行的是奇门遁甲,奇门遁甲是从推演二十四节气掌控局内时节变化入手,再一步步往上推演八卦,四象,两仪……我自然对节气的改变尤为敏感。”
“而前辈所修行的六爻金钱之术,则是相反的,你们是手持六枚金钱,分出阴爻和阳爻,从阴阳两仪开始往下推演,每三爻合成一卦,可得八卦。阴阳两爻相重,便可得八八六十四卦!”
“卦的变化,取决于爻的变化,爻的交错和变化形成的结果都有卦名,比如乾、坤、离、震等,推演到这一步,便可施展土河车等八卦法术了。”
“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不去研究节气,那自然对这个炁局里,节气的变动不敏感,而我恰恰相反。”
“所以,前辈不必介怀,若是要论对阴阳两仪,四象八卦的理解,晚辈就相差甚远了!”
胡图大师听完,沉吟片刻,感叹道:“小道士你谦虚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自那龙虎山的小天师之后,武当也出里一位天资绝顶之辈啊!”
“这可不敢当啊!”周圣摇头道:“陆公寿宴,我虽然没在当场,但却有所耳闻,听说那位小天师无论是符箓上的造诣,还是性命修为,亦或是法术手段,都是绝顶。”
“在弱冠之年,一身实力却可媲美众多老一辈的强者,败人只需一招,就连那名满江湖的吕家双璧,一起上,都不是他一合之敌。”
“而后,他更是指点了当代半个年轻一辈的好手,甚至还曾指点过诸葛家的天才诸葛云晖奇门遁甲之术,可见对方涉猎之广,手段之多。”
“而我,仅仅只是在术法一道上有一点小小的见解,其他方面,都是一塌糊涂啊,怎能和他对比!”
胡图大师摇头道:“人里有穷尽时,一个人怎可能同时精通这么多手段,都只是人云亦云罢了,在我看来,你今天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胜过了那位小天师了!”
胡图大师是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为了所谓的大义,他甚至能处决自己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