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柳大爷为何拒绝了王蔼的出马请求?”
一座供奉着蟒仙的庙宇里,关石花面无表情,一边收整着萨满袍,一边说道。
廖胡子坐在旁边,砸吧着旱烟袋,只说了一句:“柳大爷它老人家的决定,非我等能左右!”
“可总得有个理由啊!王蔼是已经得炁的异人,气海的穴窍已开,只要一经修行,便可出马,先天符合条件。而且,虽然他是笨了一点,但从他愿意同小天师一道北上对方倭寇来看,还是有些家国大义的,为什么不收啊?”
关石花是个急性子,有些不满的说道:“让我们找好的顶香弟子,找到了又不收,不行,我得问清楚!”
廖胡子举起旱烟袋,抬手欲打。
关石花一个后跳闪开。
廖胡子收起旱烟袋,提醒道:“之前柳大爷夜袭狮子口军港,肉身受了点伤,还没完全痊愈,又出马与那酒吞童子一战,神魂又有些消耗,咱们这些作弟马的就别去打扰了,让它老人家好好休息一下!”
“谁说我要去触柳大爷的霉头?师父您当我蠢呢?我去问黄爷!”
关石花道:“黄爷是同意王蔼进堂口的,柳大爷给它否决了,肯定会给它一个说法,而且黄爷是传堂的堂主,专门负责传递消息,一定知道什么!”
说罢,关石花手中结印,嘴里念起帮兵决:“日落西山黑了天,龙离长海虎下高山,龙离长海能行雨,虎下高山把路拦……”
黄爷来的很快,关石花帮兵诀还没念完,她的眼神就变了,瞳孔骤然扩散,整个眼睛变的一片漆黑,浑身黑气氤氲发散,发出尖细阴森的声音:
“小石花儿,请本仙作甚?”
紧接着,关石花用正常的声音说道:“黄爷,我想知道柳大爷拒绝王蔼的原因!”
黄爷以诡谲的声调说:“柳坤生说它不敬仙师!”
“怎么个不敬仙师法?”关石花又问。
“这我怎么会知道?或许就是单纯看他不顺眼吧!”黄爷说道:“其实说实话,我也有些想不通柳坤生这个老家伙是怎么想的,王蔼这小胖子,虽然看起来脑子有些不太灵光,但他是四家之中王家家主的嫡子,在王家地位非凡,甚至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王家家主。”
“王家在南方极有势力,他若能加入堂营,于我们极其有利,若能得到王家的支持,我们营堂便能顺利南下,问鼎中原,去收获更多的香火,可惜啊,柳坤生不听劝,呛火的很。真不知道这个老东西是怎么想的。”
这时,廖胡子砸吧了一口旱烟,突然道:
“该不会是柳大爷根本就没有南下跨过山海关的意思吧?!”
“嗯?!”黄爷一愣,控制着关石花的身躯,拧转着脖子,吊着眼去看廖胡子,凝视片刻,道:
“廖小子,我感觉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本仙曾和柳坤生谈过这事,它当时的态度就不太对,现在想来,它该不会是打算继续遵守当年和乾隆老儿的约定吧?”
廖胡子说道:“柳大爷性如烈火,但最重承诺,这很有可能!”
“迂腐!”
黄爷气的原地跳脚,声音越发的尖细,就跟石子摩擦玻璃般刺耳,道:
“当初倭寇邀请我们进神道教,它拒绝了,我支持它这个决定,因为那个神道教的大宫司,一看就是狼子野心,不怀好意。”
“但拒绝南下发展营堂,我是万万不可能赞成的,乾隆老儿都死多少年了?大清都亡了,还守着这么些破承诺作甚?”
对于黄爷的这番话,廖胡子和关石花眼观鼻,鼻观心,并不作回应,他们只是出马弟子,这些事,不该插手。
黄爷继续道:“我去找柳坤生掰扯一下,探探它的想法,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去弄一件事,小石花儿,你去稳一下那个小胖子!”
“是,黄爷!”关石花说道:“对了,黄爷您要办什么事啊,我能不能帮上忙?”
无论什么关系,都是需要精心维护的,平时帮仙家跑跑腿,做做事,就是一个很好的拉近关系的方式。
黄爷也不瞒着,说道:“先前我堂下的报马来报,说我们的地盘上,有一个狂徒,没有昭告阴阳两路道的各路仙家,就擅自立了个堂营,还给自己取了个天通教主的名号,对此,阴阳两道的仙家都很有意见,准备去找他的麻烦。”
说到这,黄爷面色狰狞,笑道:
“你黄爷我也不例外,我倒也看看,究竟是个什么嚣张的玩意儿,才敢叫通天教主!”
听到这话,廖胡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吃惊:
“天通教主?名号不仅盖过了黑妈妈,胡三太爷,胡三太奶这三位萨满主神,甚至还隐隐冲撞了道教三清,简直就是嚣张至极,这才叫不敬仙师吧,与他一比,王蔼那小子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