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异整理了一下头上的那形状酷似牛鼻子的冲天冠,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笑道:
“看他摆着的那张臭脸,一准儿没好事,该不会是论道没论赢左若童,来找我们撒气吧!”
“老匹夫!”张静清脸一黑,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摔。
不过,这番姿态,对张之维他们这些弟子或许是威慑力十足,但对于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易潜和张异来说,却是没什么威慑力。
张异看了一眼张静清面前凌乱的文件,若有所思。
易潜说道:“没什么好事,我是信的,但要说师兄论道论不赢左若童,那我是不信的。”
说话间,他又想起当年武当门长气势汹汹的来龙虎山踢馆,要找师兄张静清一决雌雄。
他都以为要有一场惊世大战了,结果哪曾想,根本没打起来,师兄三言两语,便把武当门长忽悠的找不到北,一脸迷惘的下了龙虎山,好多年都没有缓过神来。
单论嘴皮子能力,左若童那个忠厚老实人,怎可能比得上自己这位师兄?
“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张静清起身询问:“我和左门长论道期间,青云观那里,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青云观……”张异问,“文县那个?”
张静清点头:“就是那个。”
张异想了想说道:“青云观的存在感很低啊,这些年都很少有消息传回来!”
易潜突然开口道:“我倒是有些印象,大概十来天前的样子,青云观飞鹤传书了一则消息,说文县发生了战争,老的军阀被打败,新的军阀占领了县城,新军阀看上了他们镇守封印的岳家老宅子,想要强占过去作为府邸。”
“军阀有枪有炮,手底下还有几个奇人异士,分观的人没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只是严厉警告他们,老宅的井里镇压着恐怖的邪祟,一旦脱困,将会有大祸事发生。”
“那军阀开始被唬住了,没有强闯,但第二天,军阀头子找了个游方和尚来驱邪,之后,军阀就搬了进去,把那老宅当成了司令部。”
“事后,分观的人和军阀商量了一下,也进入老宅,还用一些手段查验过,确实没找到什么邪祟的踪迹,估摸着那邪祟被镇压了一百多年,已经灰飞烟灭了,便传书给我们上报了此事。”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师兄你正在和左门长论道,便也没打扰你。”
听了易潜所讲,张异有些懵:
“什么邪祟需要咱们镇压?还镇压一百年,这是怎么回事?”
时光如潮水,能带走一切,这件事已经过去百年之久,即便是在天师府,也算秘密,知道的人很少。
张静清是天师,他知道,易潜是正一观的主持,他也知道。
而张异,虽是天师府的三大师,但并未分管对外事物,所以他完全不知情,现在听的一头雾水。
这个时候,张静清显然没心情给张异讲解一番,在听了易潜所讲后,他询问道:
“老易,你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易潜沉吟片刻道:“师兄,这件事即便是你我,也是从卷宗中得知,我不否认其中的真实性,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了,就算是负责镇守那地方的青云观,都已经开枝散叶,历经数代了,这么久的时间,那所谓的邪祟,所谓的叛徒,只怕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张静清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其实我能理解,也能想到,作为正一观主持的你,都抱有这种想法,青云观的人估计也差不多,都把这件事当成一件传说了。”
“但其实,真正的情况,远比你们所想的复杂的多,在我看来,以对方的能力,百年时间,是很难消亡的!”
身负天师度,张静清知道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
听张静清这么一说,易潜皱起眉头:“师兄,发生了什么?”
“这次之维下山,遭遇了一次袭击,我怀疑是青云观看守的那东西逃出来了。”
张静清把张之维遇袭的事情讲了一遍。
在张静清讲述的时候,张异来到张之维旁边,也从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让张异也不禁面色凝重起来。
易潜听完,沉声说道:“师兄有多大的把握确定是封印里面的东西逃了出去?”
“只是猜想,并无证据,”张静清说:“但你说的青云观传回消息的时间,和之维遇袭的时间很相近,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易潜点头,低声说道:“是有些巧合了,但若是她所为,给我们写信,不是自找麻烦吗?她的动机是什么?”
“我正在思考!”张静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