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哥,这话怎讲?”
“拖梨沟就一小型渡口,临时歇歇脚而已,那里只有商人的几座仓库和客栈,走不多远就是农田,没遮拦,一眼就看过去了……”
“原是如此,那台庄那里?”
“台庄倒有些风景,北面有个柱子山,听老一辈说,那山壁立万仞,望之如柱,不过距离台庄还有二三十里,去不成……”
顾正臣闲聊着,将每日停经地点都问了个遍,这才顺梯而下,走入船舱。
船舱里人纷纷看向顾正臣,然后又自顾自闲聊。
舱室十二间,除了船夫、船家的三间外,九间拿来存放货物与住人,另算钱财。
梁家租下两间相邻舱室,一间放了行李,由顾诚、梁五斤轮番看守在内,孙十八看守在外。另一间则供梁家俊、顾正臣休息。
舱室之外则设有长坐凳,没有租舱室的人可以在这里过夜与休息。
这些人通常轻装简行,随身只带了个褡裢或包裹,或是贫困财力不足,亦或是节俭。
顾正臣坐在了梁家俊身旁,一边说话,一边将目光扫向舱内众人。
有些人已去了舱室内,但这里依旧有十七八人,有携带妻女的中年人,不安地躲在边角处,说话都压低着声音。还有一富态的商人,身着绸缎,身旁有两个伙计,正在谈论着进一批盐引的事,估计是想去扬州。还有一个和尚,光着脑袋,一身破烂灰衣,手中捏着佛珠,一旁木棍就是法杖了。
顾正臣起身拿了几个鸡蛋,走向船尾,和船家、船夫打着招呼。
看清楚了,身后是三个中年人,年长者四十五六,左侧脸颊上有一道两寸长的伤疤,在伤疤男身旁的两人似四十不到,一个少了一根小拇指,一个则少了两根手指,都是左手。
这种诡异的断指,恐怕就是孙十八判定他们是响马贼的原因。
顾正臣返回船舱时,一个不小心,胳膊碰到了三人身旁的两口箱子上,箱子顿时移了下,伤疤男起身,怒视顾正臣。
“抱歉,实在抱歉,第一次坐船,有些站立不稳,这里有几个鸡蛋算是赔礼。”
顾正臣连声说,递上了鸡蛋。
伤疤男看了一眼,冷冷地说:“走路长着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