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遇林看去,白花花的银子刺痛眼眸,不由地凝眸道:“费管家,这些银两还是收回去的好。本官办案,凭的是大明律令,不是这白银!”
费六呵呵笑着,挥退下人,坐了下来:“放心吧,咱来府上,可无人看到,不会泄露出去。张府尹,听说你接下了状纸,还传了话,让费强少爷亲自去应天府衙门,这貌似不合规矩吧,费少爷可是侯爷之子,未来的平凉侯,就你们小小的应天府衙门,呵呵,能接待得起吗?”
张遇林看着强硬的费六,沉声道:“费管家的意思是?”
费六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撤了状纸,莫要空耗气力。侯府的事,自然有侯府的人,以侯府的手段来解决!”
张遇林盯着费六,微微摇了摇头:“那顾正臣不是寻常百姓,他是有官职在身之人。侯府虽有权势,可也不能随意凌辱朝廷命官!”
“张府尹,你这是在教侯府如何做事吗?”
费六对上张遇林的目光,右手抓着茶碗,在桌子上顿了顿,茶水流了出来。
张遇林知道侯府的人不好惹,这群人仗着从龙之功,仗着开国功臣的身份,霸道行事已不是一次两次,皇帝不是不知道,但多只是训斥几句。
比如那费聚,曾经前往苏州安抚军民,结果呢,费聚在苏州搜掠美女,整日沉湎酒色之中,毫无作为。
可这又如何?
皇帝将其喊至金陵,骂一顿,终究也没任何处置。
上行下效,费聚如此,费强自然也跟着学,在金陵里也算得上是纨绔子弟,加上其身份确实特殊,谁也不敢招惹。
只是,张遇林没其他法子,只能硬着头皮:“顾正臣如何且不说,但这状纸,应天府接了。还请管家转知平凉侯,应天府也是迫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
费六豁然站了起来,指着张遇林的鼻子骂道:“张遇林,给你脸还不要了是吗?平凉侯让你不接状纸,是为了你全家都好,你如此不知好歹,就不怕遭来横祸吗?”
张遇林气得不轻,自己是应天府府尹,可不是外地的四品知府,而是正三品衔,这在“没有一品”的朝堂之上,算得上大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