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心骨,带头人,他离开句容,远离远火局,令远火局三司所有匠人人心惶惶,生怕研究陷入停滞,担忧没了顾正臣的引路而无法解决棘手问题,实现火器以步克骑的宏伟目标。
顾正臣见众人一个个面容或严肃或惨淡或悲愁,不由笑出声来:“远火局依旧是远火局,我顾正臣依旧是远火局掌印,你们所有人的待遇维持不变,有突破便奖,有进展便奖。如今底火司、冶炼司、制造司一应研究已渐入佳境,我在或不在远火局之内坐镇,你们都能将研究继续下去。”
“另外,远火局内一应进展,一应文书,一应测试成果,可以间隔两个月安报送一次泉州,送至我手中。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将远火局研究进展、成果泄露出去。若遇不可解决的问题或突发状况,也可安排句容卫军士送出消息。”
顾正臣请过旨意,老朱允许句容卫拥有一项“特权”,即使用驿站的马传递文书,这也是保证远火局研究不受阻的最好办法。
火器的改进空间还很大,没有攻克的问题还很多,但无论是火药提纯,配比再优化,还是锻造技术的提升,火铳结构的再改良,燧火石的研发等等,都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
方向对了,哪怕是前路曲折一点,只要不放弃,终归能达到。
顾正臣安排好远火局、句容卫事宜之后,安排秦松等人学习简单的经商之道,并教导如何打探消息,如何深入调查,如何追踪伪装等。
三日后,秦松、梅鸿等人领了一笔银钱,先后结队离开句容。
顾正臣在句容县城、周围乡里高调地走了数日,以消除“入狱”消息带来的民心不稳,于洪武七年八月九日带人离开句容,奔赴泉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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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府,丹徒港。
一艘大福船停泊在岸,淮安卫指挥同知储兴躺在甲板之上的椅子里,安静的等待着。
千户孟万里看着落日余晖,漫天的红霞洒落而下,不由叹了一口气,对储兴埋怨道:“我说储指挥同知,我们都在这丹徒停了五日了,还要停多久?靖海侯可是发了话,让我们尽早赶往福建。”
储兴掰开一颗石榴,看着里面红润饱满的石榴籽,丢了一半给孟万里:“人不到,我们不走。别说五日,就是十五日,我们也要在这里候着。”
孟万里郁闷不已:“是什么人,竟能让我们在这里久候?”
储兴抠下一把石榴籽,直接往嘴里丢去,咀嚼着,口齿不清地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靖海侯下了封口令,这件事保密。一旦走漏消息,我人头落地,毫不含糊。”
孟万里有些惊讶,见储兴脸上的刀疤一动一动的,神情很是认真,知道他没有开玩笑。
储兴眼看日已落下,黄昏来临,知今日怕是不会来了。
谁知便在此时,船上的了望军士李才高声喊道:“西南有骑兵接近,四骑。”
储兴刚站起来,听闻四骑,不由地皱眉,喊道:“四骑之后有没有步卒?”
李才伸着脖子,看着黄昏中奔跑而来的战马,摇了摇头:“没有步卒。”
储兴有些失望。
若只是四骑,定不是要等的人,上面给的话,是接应十几号人。
战马勒停。
顾正臣看向张培,张培驱马向前,冲着战船便喊道:“可是储指挥同知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