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苦涩地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萧成,退到一旁吧。”
萧成见状,退到顾正臣一旁。
顾正臣接过萧成手中的短剑,看着剑尖之上的血迹,对严桑桑说:“严钝,也就是你父亲,是陈宁的同党。陈宁是什么人,苏州百姓称他为陈烙铁。我得罪过陈宁,陈宁派你父亲去句容找我破绽,想要擅闯句容卫……”
“后来我入狱,经过堂审之后,十宗罪一一消除,陛下怒其冤枉于我,这才有了你父亲被发配太仓州。至于沉船之事,与我并无干系。”
严桑桑根本不信:“明明是你落井下石,歹毒手段!”
顾正臣起身,冷冷看着严桑桑:“他们发配至太仓州看管仓库,对我毫无威胁可言!我缘何要杀他们招惹祸端?落井下石,呵,那也需要你爹值得我去搬石头!若我是你爹的杀父仇人,那你已经死了!我又何必给你解释如此多?”
严桑桑脸色有些苍白。
顾正臣将短剑放在圆桌上,然后将椅子搬到桌案后,坐了下来,警告道:“看在严钝被人陷害,你报仇心切的份上,我不杀你。若你再敢潜入知府宅,再有要伤害我的心思,你会死!”
严桑桑红了眼,走至圆桌旁将短剑收起来,一句话也没说便向外走去。
门开了,凉风吹来。
严桑桑只感觉眼前一黑,重重跌倒在地。
顾正臣看向萧成。
萧成耸了耸肩,看了看右手:“我以为是杀手,所以并没收力,她能坚持这么久我也意外,想来还是有些根底。”
顾正臣揉了揉眉心:“死了吗?”
萧成试探了下,微微摇头:“没有,只是内伤。”
顾正臣翻开账册:“送去医馆吧,莫要留在府衙。”
萧成将严桑桑抓起来,问道:“你为何不将严钝之死的真相告诉她,宝钞提举司匠人诬陷你,很可能是陈宁命严钝办的,陈宁为了自保,这才杀了严钝……”
顾正臣深深看着萧成,缓缓地问:“你是检校?”
“这——自然不是。”
“那你知道的太多了,老萧,人命关天的事,可以在心中揣测,如果要说出口必须有证据才行。”
顾正臣低头,继续盘算账目。
萧成没说话,带严桑桑离开,没过一刻钟便回来,盘坐在柱子休息。
蜡烛燃尽,成了一滩蜡水。
缓缓凝固。
天欲亮。
顾正臣将账册合了起来,眉头紧锁。
府库中许多钱粮支出之后,中间均被截留了一大部分,是谁拿走了这部分,这里面有几只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在这些手里面,当真都是府衙内的手吗?
卜家,在这里面是什么戏份?
一个豪门大户,为何会站在泉州官场的台子上,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很抢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