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能被牵连进去的侯爷,就没几个不勇猛的。
这种猛人到了福州,目的是造防倭海船。
他要造船抡斧头劈木头就是了,打泉州卫的主意,就有些不合时宜了。现在的泉州卫每一日训练都耽误不得,何况一耽误还是耽误三个月,使不得。
一万三千的杉木,三个月也未必能完成。
要知道杉木在山林里,不好找不说,更不好往外运,这座山头可能杉木很少,那座密林杉木可能很分散。
四月已经是夏季了,后面两个月的泉州府雨更多、风更大,根本不适合钻山里去砍伐树木。
想到这里,顾正臣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不用管了,送来这文书的军士还在吗?”
聂原济皱了皱眉头:“这文书不是军士送来的,是夹杂在行省衙署公文里送来的。”
“行省衙署?”
顾正臣愣住了,低头看了看文书,问道:“你确定?”
聂原济重重点头:“这份文书与行省衙署催促府衙尽早办社学的文书一并送来。”
顾正臣笑了,转头看向林白帆:“将这文书拿去给小荷,晚点填锅底下烧了。”
聂原济、林唐臣有些错愕。
顾正臣放松许多,对聂原济、林唐臣道:“本官还以为是泉州卫转来的文书,既然是行省发来的公文,那就不用理会了。”
聂原济虽然也清楚文书递送的方式有问题,可还是提醒道:“叶升是奉旨督造海船。”
顾正臣了然,让两人离开。
林白帆有些疑惑地问:“无视这封文书,定会影响造船,到那时,他岂不是要怪罪到老爷头上?”
顾正臣淡然一笑:“这文书是从行省衙署发来,这本身就违背了驿传规矩。他叶升巡察卫所,不是巡察府衙,一应文书都应该自卫所或临时军帐中发出,不可能经行省。这文书偏偏与衙署文书一起送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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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
林白帆想不明白。
顾正臣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吸了两口凉气,才说道:“叶升去了行省衙署,与参政见了面。”
林白帆不理解。
叶升要造船,自然不能仅仅征调军士,军中虽有匠人,可毕竟匠人数量有限,找行省征调民匠协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顾正臣呵呵一笑:“你怕是忘了,老爷我可是得罪过行省的陈参政、高参政,以他们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想到,叶升这封文书送过来之后,我不会理睬。这样一来,他们只需要在叶升耳边说几句话,比如顾知府此人如何如何,下达文书不可能听命行事之言,就足够让叶升以我为敌。”
林白帆惊讶不已:“这简单的文书里,还藏了杀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