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盖殿。
胡惟庸、刘惟谦垂手在侧,毛骧带人验查陈宁尸体之后,呈送上了文书:“陛下,陈宁确系自杀,其在自杀之前,已绝食两日,可见其早有此意。”
朱元璋翻看着文书,问道:“陈宁死前就没留下一句话?”
毛骧摇头:“并无交代,更无一字遗言。”
朱元璋将文书放下,挥退毛骧,看向刘惟谦:“陈宁在监房绝食两日,如此之事为何不奏?”
刘惟谦暼了一眼胡惟庸,见他没任何动静,只好走出回道:“一些罪囚到了监房之后,因境遇变化,整日困在房内,确有绝食之事发生,饿个三五日便会好转。臣并没想过陈宁会有自杀倾向,故此没有劳烦陛下……”
朱元璋看向胡惟庸:“此事你知不知情?”
胡惟庸拱手道:“陛下,此事刘尚书提过,臣吩咐刘尚书稍加照顾,给些肉菜让其进食,不成想只一晚,陈宁便在牢中自杀。”
朱元璋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肃然道:“陈宁虽是自杀,可监房看管不力是事实,当晚看管狱卒杖一百,发去凤阳徒刑三年。至于刘惟谦,你身为刑部尚书,治刑部不严,回家种地去吧。”
刘惟谦哆嗦地行礼,摘下官帽,谢恩之后走出华盖殿。
洪武八年的最后一天,大明没有刑部尚书。
朱元璋看着深沉老道的胡惟庸,说道:“陈宁在牢房中自杀,没留下一句话,属实有些不合常理。”
胡惟庸附和道:“确有些蹊跷。”
朱元璋铺开宣纸,伸手摘下一支毛笔,威严地说:“有蹊跷,就应该仔仔细细调查,你说是否如此?”
胡惟庸皱眉:“毛指挥同知已带人查过。”
朱元璋呵呵笑道:“他是个粗人,难免有不仔细的时候。顾县男在句容、泉州屡破大案,心细如发,让他去监房查一查如何?”
胡惟庸心头一惊,脸上却没有任何异常:“顾县男确实是个破案能手,只不过,他似乎并不适合调查此事。陈宁生前对其多加构陷,顾县男难免存有私心。何况按照大明律,顾县男理应回避此案。”
朱元璋锐利的目光看着胡惟庸,微微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就给浙江行省发文,调徐本徐参政回来担任刑部尚书,具体事宜,交其处置吧。”
胡惟庸称善。
便在此时,内侍通报沐英求见。
朱元璋应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