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临川低头看向大腿,一支箭插在上面,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还没落下手臂的顾正臣,后退一步,嘴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话来。
副提举张寻骇然,刘十二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房大庭、刘同归更傻眼了,就连站在一旁的青州军士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灶户、灶丁看到这一幕,鸦雀无声。
顾正臣放下左手,厉声道:“我顾正臣宁愿让陛下惩罚,削了这爵位,也要为这高家港盐场一千六百余灶户,主持一个公道!孙甸!”
“草民在!”
“点火,泼上盐沙!”
“是!”
孙甸招手,灶丁将火点了,盘铁之上倒上了盐沙(卤水)。
劈柴燃出烈火,厚重的盘铁逐渐受热。
顾正臣背负双手,盯着郭临川,沉声道:“林白帆,杀过鱼吧,划几刀,腌制一番,容易去腥。郭临川腥臭得很,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林白帆咧嘴:“了然!”
严桑桑见林白帆想要找短刀,将腰间的短剑递了过去。
林白帆打开一看,竟是于凤的那把细剑,这剑锋利,也好控制力道,朝着郭临川走去。
刘同归赶忙上前拦住林白帆,然后走向顾正臣,低声道:“定远侯,为了这等人丢了爵位,被陛下惩罚,不值得。不如送到金陵,陛下一定会赏他一个凌迟!”
房大庭连连点头:“确实,他这种人死不足惜,可无论如何都不能牵累自身啊,送到金陵他也活不成,百姓的公道也有了。”
皇帝给顾正臣的旨意是练兵,你练兵归练兵,擅闯到盐场已经过分了,这若是将盐课司的提举给杀了,那就捅马蜂窝了!
你可以滥杀盐场的官,也能滥杀其他地方的官,若是出几个效仿你的,官场岂不是你杀我、我杀你?
人人自危啊!
说什么,这事都不应该做,只有风险,没有半点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