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行礼离开。
朱标转身回了房中,睡意全无。
常氏听到了朱标与周宗的对话,低声道:“定远侯向来做事周密,极有分寸,这次为何如此莽撞?”
朱标搓了搓双手,平静地回道:“顾先生从来都没莽撞过,这次也不会例外。”
常氏蹙眉:“难不成那提举没死?”
朱标走向屏风,摘下外袍:“死肯定死了,但顾先生是如何考量的,孤一时半会还看不穿。”
“殿下要入宫?”
常氏有些担忧。
朱标呵呵一笑:“这个时候可不方便入宫,去书房坐着,让人查探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日一早也好有个应对。对了,这件事暂且不要让青青知道了,让她睡个安稳觉吧。”
门开。
朱标大踏步走入西风。
韩国公府。
李善长站在窗边,看着星月夜空,轻声喃语:“顾正臣啊,你终究还是犯下了大错,这一次,你如何翻身?”
刑部。
尚书开济站在囚牢门外,看着高家港盐场副提举张寻,冷冷地问:“定远侯当真没有拿出旨意,而是直接下令将郭临川烧了?”
“没直接烧,先煎的……”
张寻解释道。
开济胡须微颤。
娘的,这手段真够狠的,为了入了盐味,还特意划伤,煎了之后,又丢到了灶台之下……
按照大明刑律,顾正臣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啊。
薛府。
薛祥拔下一根发白的胡须,深吸了两口气,又跺了跺脚:“你啊你,好好做事不行吗?非要闹出这番乱子,因你起的风波还少吗?”
一挥而就!
毛笔直接丢了出去!
监察御史邹孟高厉声喊道:“权贵何所惧,我自弹劾之!”
这一晚,不眠者众。
在官员欣赏自己的文笔,粘成奏本,揣入怀中,准备大干一场时,顾正臣也起了个大早,精神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