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得鹿情急出手,牵住蒋沉,“蒋帅,别伤她性命!”
“人不伤虎虎伤人!这歹毒妇人,若放她一马,难免再生祸害!”
楼道狭窄,蒋沉怕误伤孟得鹿,先用双肘抵住墙面,刀刃一横,以虎口捏住,准准地卡在离她喉咙两寸的位置,枷锁似的困住她动弹不得。
“再动就死!”
二人脸贴得太近,蒋沉粗重的鼻息喷在孟得鹿的脸颊上,热到发烫。
一直在通过声音辨别战局的抱月冷不丁开口,“耳下一寸,天容穴!”
孟得鹿会意,现在她浑身上下只有脖子可以活动,便顾不得羞,歪头向着蒋沉的脖颈狠咬一口!
蒋沉立时耳鸣眼花,趁他吃痛失神,孟得鹿一把将他推开,施展轻功,拉起抱月一路狂奔!
眼看平康坊就在近前,一名身着黑衣,头戴紫纱帷帽的女子突然现身,拦住了二人去向!
帷帽是用皂纱制成的宽檐帽,檐下垂着长短不一的薄纱,用来遮掩面容,这原本是胡人的装束,传入中原后渐渐受到中原女子喜爱,多用于出门或骑行时佩戴。
眼前这女子的帷帽下坠着一圈短短的紫色轻纱,刚过下巴,既可以掩住她的真实面目,又不妨碍行动。
她手执一对短匕首,闪过孟得鹿,直向抱月杀来!
孟得鹿挺身相护,但她那三脚猫的身手也只够将对方缠住,只得一边招架一边向抱月大呼,“我拖住她,你快逃!”
抱月早被吓傻了,只在原地团团打转,生怕跑错了方向自投罗网。
紫纱帷帽女子似乎并不想伤及孟得鹿的性命,只用弯肘向她胸口一击,孟得鹿的身体便弹飞出去半丈,口涌鲜血!
紫纱帷帽女子旋身再扑抱月,却是双刃相向,直取咽喉!
就在这一瞬间,她指环上镶着的一只小巧铃铛微微一响,抱月耳朵一动,利落出手,那枚小巧的鹿角发针已经准准地扎在了对方右腕的内关穴上。
女子右腕一阵酸麻,一把匕首应声而落的同时,另一把匕首却从左掌中飞出,一刀划断抱月咽喉!
蒋沉持刀追来,紫纱帷帽女子机警地隐入夜幕,蒋沉随之追去……
孟得鹿踉踉跄跄地爬来,手忙脚乱地撕下裙摆,想替抱月包扎,但鲜血如喷泉般从断喉中涌出,很快将布条浸得一片鲜红……
随着体温一点一点地下降,抱月的双目却像得了佛祖点化似的复明了,她看到了长安满天的繁星连成一道闪耀的银练,从天而泄,一直铺到她的脚边。
远处又传来了更鼓声,这是最后一遍三更报时,她知道,这一次,时辰真的到了……
“得鹿,你听我说……那位不良帅的话,可能是真的……我现在是将死之人,也不怕你着恼,就跟你实讲了吧……当初,我就是觉察到娘与邪道有瓜葛,还有意把我们当作邪道成员培养,才执意想要从良离开,没想到啊……绕来绕去,还是没逃出她们的手掌心……得鹿,‘炽凤枢’的水太深了,你斗不过她们……娘的仇,我也算替她报了,你一定要放下过去,替娘和我,好好地活下去……”
脚下的星链一缠,抱月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倒吊了起来,向着夜空迅速飞升。
长安城的一切在她眼下颠倒而又有序,她什么都能看见了,却又什么都听不见了,蒋沉焦急的呼唤和孟得鹿撕心裂肺的哭叫落入她的眼中,终究变成了一出情真意切的哑戏……
蒋沉追丢了紫纱帷帽女子,他和孟得鹿再次与“炽凤枢”一步之遥,失之交臂。
抱月清晰记得“炽凤枢”成员帮她处理尸体时周遭发出的每一种声响,蒋沉对长安城的角角落落了如指掌,很快便有了眉目。
“抱月说案发当晚她分别听到了石磨声、男女争吵声和驴车声……万年县只有三家豆腐坊,分别在升道坊,宣阳坊和晋昌坊,升道坊住着一对老夫妇,老头是值夜的,每天半夜回到家都
孟得鹿情急出手,牵住蒋沉,“蒋帅,别伤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