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毕竟,你现在可是保健局的专家。”
田景全的这些话,若是陈路只是普通人,听完之后,绝对会内心羞耻不已。
的确!
这话就是完全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对陈路进行各种点评和批斗。
可是,老师批评学生有错吗?
没有!
甚至还会被人喜闻乐见的说一句:严师高徒!
可若是学生诋毁老师,那有错吗?
绝对有!
搞不好,别人来一句目无尊长!
顾红棠听着这些话,顿时脸色也有些难看,陈路是她带出来了,自然不能看着陈路受委屈。
看见陈路被人欺负奚落,也不管什么升不升官了,什么侯树平侯部长?
我要是心中没有晋升的想法,你奈我何啊?
再说了,看见陈路被人欺负,她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官老娘不要了又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顿时顾红棠沉声说了句:
“呵呵呵……”
“这可真的是一段佳话啊!”
“没想到田教授竟然是中医药大学的院长。”
“不过,田教授你这做老师,可是不太合格啊,刚才诊断疾病的时候,却不让自己的学生听见,这是……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您这行径,说实话,有些上不得台面啊。”
“不过,陈路现在被很多老领导推荐成了省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陈路都已经是专家组成员了,您怎么还不是呢?”
“不行,这是我们保健局的失责啊,我们得回去好好调查一下田教授的资历!”
“哎,不过田教授也不要苦恼,毕竟古话说得好,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也不必强与弟子。”
“而且,看病救人,要集思广益。”
“难不成田教授就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不成?”
顾红棠可不会惯着田景全,直接一连串的话就怼了回去,让田景全顿时哑口无言。
孙超见状,顿时皱眉:“顾主任,你说话不要这么夹枪带棒。”
“田教授是好心,我觉得田教授的治疗方案没有任何问题。”
“侯部长都没有说什么,你说这么多什么意思?”
“你这样不觉得自己是越俎代庖吗?”
顾红棠微微一笑:“是啊!”
“越俎代庖?这个词语用得好,明明梁老爷子是治疗是我们保健局的事情,你人事处管的这么多?!”
“这献殷勤是好事儿,但是,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做好的!”
“怎么,还是你孙超觉得我们保健局的领导存在问题?”
“工作不合格?”
此话一出,顿时孙超脸色通红。
他可不敢乱说!
要知道保健局的一把手,是省委副书记兼任的。
哪怕是借给孙超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乱说这种话啊!
顿时,双方人马这一刻彻底撕破了脸。
而侯树平自然很清楚这些事情。
不过,顾红棠说的也不无道理,本来这是保健局的事情,他孙超插手,本来就是他越俎代庖在前。
但是,侯树平此时不太想管这种事情。
他是一个相对于公私分明的人。
而且,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梁老爷子的治疗问题。
侯树平对于陈路的好奇心,此时也多了几分。
毕竟,当今社会,哪怕有人脉关系或者其他途径,但是想要成为保健局专家治疗组成员,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陈路三十岁能被上面拍板决定,显然意味着人家真的有几把手的,甚至是有绝活。
侯树平这时候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然后……
他淡淡的看向陈路,好奇的问了句:“陈路陈专家,是吧?”
“陈专家,你刚才说田教授的治疗方案不可!”
“这话怎么说?”
陈路看着众人,淡淡的说了句:
“正如田教授说的那样,治病要求本,不可舍本逐末。”
“但是,同样,中医也有几句话是这么说的。”
“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
“更何况,心病尚且需要心药来医治。”
“说句实话,你们真的觉得,梁老爷子的病情是一直在发作吗?”
“他的癫症是没有错,可是……正因为间歇性的发作,所以他才会如此排斥治疗。”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内心放不下!”
“所以,如果真的突然吃了药,有一天,他忽然彻底看不见了那些人,你们觉得,他会有什么样反应?”
“所以说,目前归根到底,还是要治心病!”
“这也所谓的,急则治其标。”
“急则治其标并不是仅仅适类似的高热感冒一类的急症。”
“而其实,这种心病,也是急症!”
“若是无法对梁老的内心急症进行治疗的话,那什么药物也无济于事!”
陈路的话,让现场所有人此时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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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树平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嘴,沉吟片刻,他觉得陈路说的很有道理。
用药,选择药膳没有问题。
只要梁老爷子发现不了就行。
可是,若是老爷子发现自己症状好转了,可是却看不见了意中人的影子。
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其实,归根到底,侯树平也很清楚,就如同陈路说的那样。
老爷子对于祥芝师母以及孟先生的执念太深了。
以至于此时此刻的他压根放心不下。
强行戒断,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
侯树平之前找西医专家把药物碾碎放在餐食中,导致了老爷子的情况的确好转了。
可为此,梁老爷子非但没有任何感激,还生了一场气,甚至后来有几天非要搞绝食!
说白了,若是不能让老爷子彻底放下,即便治好了,那也会相思成疾。
真正的患上特殊疾病!
侯树平闻声,叹了口气,看着陈路,点头说道:“陈专家说的有道理!”
“的确是这样的,若是不能让老爷子彻底放下心中的牵挂,任何治疗,都只是无济于事的存在。”
“可是……如何能让他放下呢?”
“陈专家,虽然我认可你的观点,可是这种心病,该如何医治?”
“是开导?还是请心理专家。”
“你是不知道,说起来真的让人无奈,前几天我们特意请来了心理学的教授,希望对老爷子进行一番心理疏导。”
“可是,老爷子之前本身就从事组织部的工作,对于人性和心理学,也是有深入研究的,更是社科院哲学博士。”
“最后非但没有把老爷子开导,反倒是把那位心理学教授给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离去了……”
侯树平这一番话说出口,顿时所有人都蒙了。
好家伙!
还有这样的?
但是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老爷子不是不配合,而是不愿意配合。
甚至排斥于这种开导。
大道理他都懂,可是……有些东西,懂得越多,反倒是越难放下。
这时候,田景全也是皱眉看着陈路,对于这个再次想要抢夺自己机会的人,他自然不会有任何好的心态和情绪。
所以,这时候,田景全忍不住说了句:
“说话谁都会!”
“可是,真正的治疗,却是无计可施。”
“陈路,既然你如此信誓旦旦,我倒想知道,这种无药可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如何能让老人放下?”
的确,田景全的话说在了所有人的心坎儿上。
眼下这种情况,的确似乎看起来无计可施。
老爷子内心的抗拒,让任何药物都无济于事。
同样,也让心理疏导没有任何作用。
你陈路不是有本事吗?
你倒是上去啊?
不要在这里空口白牙的乱说一气。
孙超淡淡的笑了笑,带着几分挑衅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顾红棠,随后看着陈路:“我估计陈专家肯定是有办法的。”
“是吧?”
侯树平也是带着几分期待看着陈路,想要看看他有什么好的措施。
陈路微微一笑:“的确有!”
说话间,陈路直接朝着前面的亭子里走去。
看见这一幕,顿时大家都愣住了。
陈路真的有办法?
侯树平紧随起来,连忙加快脚步跟上。
其他人见状,也是不紧不慢跟在侯部长身后。
孙超和田景全在最后,他有些担忧和紧张的看了一眼田景全,小声问了句:“没事儿吧?”
“这陈路真的……真的有办法?”
听见孙超的话,田景全微微皱眉,仔细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一种很有效的办法。
面对孙超的疑惑,他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暂时想不到。”
“但是……我总觉得他是故弄玄虚。”
“毕竟,医疗手段就这么一些……”
话音还未落,而此时陈路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田景全和孙超,淡淡的笑了笑:
“二位,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光明正大说吗?”
“故弄玄虚?呵呵……”
“你们没有办法,并不代表别人没有。”
“坐井观天这种习惯不好。”
“田院长,做老师的背后说人闲话的毛病,得改改。”
顿时,这话直接让所有人愣住了。
孙超和田景全更是神情一怔,顿时一张脸通红无比。
他们没想到陈路能听到?
听到就听到吧,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你说出来这不是让人难堪吗?
可陈路就是要这个效果!
侯树平见状,有些不喜,看了一眼陈路,略显歉意,随后微微皱眉看着二人:“孙超,你们没事儿,先去休息休息吧。”
他不太喜欢把政治上的斗争,和治病救人参合在一起。
陈路闻声,淡淡的笑了笑:“这倒是没必要!”
“我上学时候,没有得到田教授的真传,所以呢……没有学到敝帚自珍的优点。”
“呵呵呵……正好,田教授不是说我故弄玄虚吗?不是说想不到很好办法吗?”
小主,
“正好,我不介意好好给田教授展示一下。”
“不过……记得好好学习。”
陈路说完,面露几分微笑,转身看了一眼顾红棠,朝着前面走去。
他就是在替顾红棠出气。
果不其然,陈路这一番话说出口以后,顾红棠顿时忍不住眼睛弯弯如若月牙一般俏丽。
整个人想要笑,可却不敢笑出声来。
毕竟,侯部长就在这里,她要是笑了这就不太好了。
陈路和她不一样,人家陈路虽然是在体制里面挂了名,可说白了,人家压根不在意。
人家是技术,是专家。
他自然是能说的。
可是,看着孙超和田景全憋红的脸,顾红棠内心舒服多了,畅快的很!
什么狗屁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应该是,忍一时乳腺结节,退一步子宫肌瘤。
只有快意恩超,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才能身心健康呢……
顾红棠看见孙超越不舒服,她就越发开心。
而侯树平见状,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时代变了,年轻人的想法,和自己那一辈,已经截然不同了。
不过……这不是坏事儿。
前提是你得有真才实学!
侯树平并没有在意陈路的话,反而对于这个特殊的年轻人,多了一些期待。
他想看看,陈路到底要如何治疗老人?
此时此刻。
梁振华正在看着一个残局面色凝重,思考对策。
这是梁振华经常摆出来的棋局。
这时候,熟悉的人都很清楚,不要打扰梁振华。
要不然……老爷子会生气的!
可是……
就在这时候,陈路直接走到了梁老爷子对面,随意的坐了下来。
梁振华微微皱眉,带着几分不悦:“这里不是你该坐的地方!”
陈路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随意看了一眼棋盘,挑衅式的看了一眼对方,说了句:“我觉得,自己能坐。”
还没等对方开口,陈路直接说道:
“老头,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