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文哼了一下,摇着头说:“司葭,你就这么喜欢进体制内工作吗?一辈子打工就是一辈子穷命。你懂不懂?”
我白了他一眼,我已经很不开心了,心想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种颐指气使真令人反感。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隐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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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对我直呼其名,且三不五时就要指导我人生的做法,我显然很不满意,但是今天我决定给黄子文面子,很耐心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尊重每一个人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做法。”
黄子文轻嗤了一声,摇着头说:“你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你别觉得自己什么都懂。”
我不打算跟他白费口舌了,把课堂练习在多媒体上打出来。
我指了指白板说:“你如果不想写,那就口答一下吧。有不会的,再在笔记本上记下来。”
“我不会。”他把头一扭。
“刚才加点字不都教过了吗?哪一句不会?”我指着白板上的文言文翻译练习说。
“都不会。”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激怒我。
“最后几节课了,你能不能配合点?”我试图苦口婆心地劝说。
“不能。”他充满戾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沉吟了一下,问:“为什么不能?你说出个理由。”
他吸着脸颊,一时间像是有些语塞,半晌后,他说:“总之就是不行。我翻不了,刚才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听懂。”
“那好。”我指着这篇课文,开始重新翻译讲解。
我们今天讲的是高三的必修篇目《项脊轩志》,虽然写的是书房,但却写了仙逝的母亲、祖母的关爱,尤其结尾是写作者怀念过世的妻子,情绪层层推进直至高潮。尽管作者采用白描式写法,却字字着意,款款深情。
讲着讲着,我便忘却了黄子文的叛逆不羁,投入了进去,就像在唱一曲只有自己感动的独角戏。
可是讲到最后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他忽然背起书包,冲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