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整个塔内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就连神像前面的神案上也坐着两三个人。木青云看着满屋子的人都是一身红衫,淋的跟落汤鸡似的。有几个人还脱下长袍一个劲儿地拧着上面的雨水,对木青云水含月三人视而不见。
壹零壹则是紧紧地蜷缩在木青云的身后,身上不住地发抖。木青云左臂向后拦住壹零壹并拍了拍他让他不要害怕,右臂紧紧地环抱着水含月,望着门外,不去看刚刚进来的这些人。
只听一个人大声喊道:“这鬼天气真是邪了门了,说下雨就下雨,还下这么大。以前的年头可没像今年这样,老大你说是不是?”
最先进来的那个人声音洪亮地骂道:“谁说他娘的不是呢?你们他娘的都离我远点,老子都喘不过气来了!”话音刚落,挨在他周围的几个人纷纷向外挪动。
只听水含月“哎呀”一声娇呼,好似是被那些刚进来的红衫人挤得踩到了脚上。木青云闻声左臂在水含月身前一挡冷声说道:“几位还请看清脚下,这里还有人呢!”说完之后左臂用力,又将水含月往自己的身后拨了一拨。
“呦呵,竟然还有姑娘啊?”只听到一个红衫人声音猥亵地说道,“老大,快看,这里还有姑娘呢。”
整个塔内全都是人,那神案上亮着的灯烛也被坐在上面的人拿在手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将唯一的那点儿光亮都给挡住了去,哪里看得清楚谁是谁来?
被称作“老大”的那个人一把抢过灯烛,循着水含月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几个挡着的人见状都向两边挤去,给那个“老大”留出来一道缝隙,好让他能看清楚水含月。
而这样木青云也正好看清楚了这个叫做“老大”的人。只见此人矮矮胖胖,一袭红袍穿在他的身上像是套了一个红麻袋。只见他红色长袍,青色内衬,就连一张大方脸也是青紫色的。只见他两耳垂肩,酒糟鼻子下面两撇八字胡,下颚还蓄着稀稀拉拉的一把长须,看上去滑稽异常。
木青云忽然觉得这身红色长袍甚是眼熟,但是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见那个被称作“老大”的人打量了一下木青云三人后,盯着水含月说道:“果然有个小女子啊!哎呦,看样子还病得不轻啊!”
木青云左手将裹着水含月的棉被往水含月的头上遮盖了一下说道:“非礼勿视,还请阁下自重!”
那个被称作“老大”的人闻言胸脯一挺,脑袋向后微斜着说道:“什么他娘的非礼勿视!你从娘胎里出来就是让人看的,怎么?不能看还是怎么地?”说完之后,周围十来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木青云闻言并不恼怒,而是继续平心静气地说道:“我当然能看,阁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悉听尊便。只是我身边的这位姑娘可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一群红衫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那位“老大”笑着说道:“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在他娘的这样个鬼天气,遇到他娘的这样一个鬼怪人!怎么?这姑娘是没穿衣服还是怎么地?怎么就不能想看就看了?再说了,就算是没穿衣服的姑娘,老子也是看得多了去了!”说完之后,一圈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水含月听到这个被称作“老大”的矮胖子出言不逊,身体气得发抖起来。她叫了一声“云哥哥”之后,木青云抱着他的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她,声音变得冷冷地说道:“阁下的嘴巴还是放干净一点好,以免这风雨太大,再把舌头给闪了!”
木青云话音刚落,整个塔内鸦雀无声,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突然间一个霹雳袭来,塔内所有人都是身体一震,不知道谁还碰翻了神案上用来供奉的盘子,“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忽然人群中有一个红衫人大声喊道:“这是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王八羔子?敢跟我们老大这么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话音未落,破空之声传了过来,原来是那红衫人发出了一枚暗器。
如此近的距离发射暗器,这分明就是冲着要木青云的命来的。木青云来不及思索,左手一伸抓住旁边的一个红衫人,挡在自己身前。那飞来的暗器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被木青云所抓的红衫人的屁股上,只疼的那红衫人“哎呦”一声,然后便是大骂出口。
木青云在抓那红衫人的时候,顺便将他的穴道点了,所以只能开口叫骂,却是动弹不得。那被称作老大的人大骂一声:“他娘的,谁让你使用暗器的?”一边骂着一边伸手将发出暗器的那个红衫人一把抓住,从塔门扔了出去。
只见那个“老大”上前两步,将手中火烛交给旁边的一个红衫人,然后将木青云抓着的那个红衫人一把抓了过去,将插在他屁股上的钢镖一把拔出,又疼的那人“哎呦”一声,正要转头大骂,看到是自己的老大,便将一句脏话咽进肚里。
原来那个“老大”从木青云手里抢过那个红衫人之时,也是顺道解开了他的穴道,所以他能转过头去看是谁拔下来了他屁股上的钢镖了。他没敢骂那个“老大”,却朝着塔门外面骂着那个发射钢镖的人:“日你祖宗的曹老六,你眼睛瞎了,插住老子的屁股了!”
被扔在外面的红衫人朝着木青云张口大骂:“你个小王八羔子,有种出来和爷爷单挑!缩在人群里算哪门子王八蛋?”
木青云看着外面大骂的红衫人,并未理他。而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正好落在外面张口大骂的红衫人头顶上。然后便听见“轰隆隆”震耳欲聋的雷声。
只见外面的红衫人正好被闪电击中,张口大骂之声即刻消失,变成了一团火,在风雨之中熊熊燃烧,而后轰然倒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众人无不大骇,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叫曹老六的红衫汉子被雷电击中,一声没吭出来,便被烧成了黑漆漆的一团,在风雨之中“滋滋”冒着白气,被风吹进塔内之后,味道刺鼻难闻至极。
霎时间整个塔内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就连神像前面的神案上也坐着两三个人。木青云看着满屋子的人都是一身红衫,淋的跟落汤鸡似的。有几个人还脱下长袍一个劲儿地拧着上面的雨水,对木青云水含月三人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