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大起大落？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潘仁现在算是彻悟了。

被周秀慑服了这支拱卫州城的部队，安排了新的州牧，又与司马家同气连枝，如今整个章州七郡可以传檄而定了，完全不需要他的书信。

这才是天子的真实实力吗？

自己妄图征集大军来胁迫天子，或许在天子眼中如稚童炫技吧！

此时路上，周秀新任命的几位校尉带领着大军，而周秀则与潘仁共同一骑，在最前面，将大军远远甩在后面。

周秀感受着身后死气沉沉的潘仁，心里一动，轻声道：“此处无人倾听你我对话，卿且实话实说，现在可知罪否？可服否？”

潘仁听着天子的话一愣，沉寂的心也不由得激荡了下，很是感慨的说道：“之前陛下要斩臣之时，臣是万分不服的。但是现在，臣岂止是臣服?

而臣却不知罪，也便与陛下吐露心扉了，这天子啊，兵强马壮者为之。

臣打下这章州虽然借助了陛下的名义，却也是臣刀剑中拼杀出来的，经营至今，方有如此之势。

大周本国祚将尽，陛下要臣勤王，却是以新养之沃土填枯竭之土地，臣是万万不愿的。

故而臣服陛下，却不觉得自己有罪！”

周秀闻言轻笑，这老小子不愧是读书人啊，分的挺清，但是能这样把这种拿不上台面的心里话当着自己面说出来，说明他是真服了。

“言之有理，那卿以为今天子者，谁当为之！”周秀又道。

潘仁本来一说出口就很后悔，怎么一上头就把这种话说出来了呢？这种大逆不道的发言闹不好是要波及宗族的！

但是一听天子的话也如此离经叛道，根本不把礼仪放在眼里，不由得放心下来，丝毫没有犹豫的答道：“陛下始终是天子，此是天理。”

“你怎又说如此恭维之言？”

“陛下之神威，近乎诡异！便是百万大军又何以匹敌？

袁...臣之前甚至以为陛下乃是诡异所化，但如此贤明智慧，想必不是诡异所能有的！”潘仁快速说着，险些把袁彪给抖了出来。

“有理！”周秀微微点头。

这潘仁也是对付过诡异的，对诡异的特性有个粗浅的认识，危害性大，毫无规律，而且似乎没有智慧，都是凭本能行事，哪个诡异能如此像周秀这般？

“既然卿认为天下仍然将由朕做主，那朕给你一个机会，诚心诚意为朕效力，如何？”周秀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还需要这位能臣与赵雄打擂台，自己高居云端，垂拱而治呢。

潘仁闻言眼中一亮，难道自己还有起复的机会？于是连忙应下。

“甚好！如今御史中丞还空缺着，便以你为之吧！”周秀早已考虑好，御史中丞是御史台的老大，监察百官，如果潘仁能担任此职，绝对能让赵雄感受来自另一位诸侯的温暖。

正在赶来的赵雄还不知道，他还在路上，周秀就连他的对手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