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努力扮演着妻子的角色,对虎头照顾得很好,白天不时奉上一碗热茶,饭时奉上一口热汤热饭,晚间更是倾尽温柔服侍着丈夫。
一年半以后,一个新生婴儿呱呱坠地,夫妻二人不免惊喜。因为是个女孩,便取名小喜。虎头劳作之中,往往忙里偷闲逗弄小喜一番,体验做父亲的快乐。
婉儿见虎头对小喜恁般喜爱,一日晚间对虎头说道:“夫君,咱家当下的日子,靠的是两样东西,一是那盘磨,你用它磨豆腐赚钱,二是那把刀,我用它做饭喂饱你这个大肚汉。不如咱们就拿这两样东西赌赛一番如何?”
虎头被她说得一头雾水,说道:“这两样东西,压根互相不沾边,怎生赌赛?莫非你要用刀去砍磨,或者拿磨去压刀?”
婉儿展颜一笑:“岂有此理,你这想得太歪了!奴家是说,咱们各自用自家所用的东西调教小喜,等到她会说话的时候,看她到底先说哪个字。要是先说刀,就是我赢,先说磨,就是你赢。”
虎头方才释然,说道:“这有何难?只是咱们虽然是夫妻,谁赢了也应该有些彩头。”
婉儿爽利回应道:“那是当然,必定会有彩头!”
虎头追问道:“我赢了的话,究是何等彩头?”
婉儿笑道:“奴家这貌美如花的身子归了你,这就是最大的彩头了,难道你还打算娶个二房不成?”
虎头也笑:“说得也是,总不成守着你这如花似玉的老婆,我还打算娶个二房!”
虎头是个认真的人,见婉儿自打夫妻二人商定赌赛之后便经常在小喜跟前念叨刀字,也就时常在逗弄小喜的时候反复对她说着磨字。
街坊们见夫妻二人镇日对着孩子念叨这两个字,都有些不解,老成持重的顾自内心纳罕,那好奇心重的便凑过来询问。
婉儿往往说道:“咱这小门小户的人家,看重的是当家的营生。我那夫君,靠磨豆腐维持全家生计,告诉孩子个磨字,便是要她自幼就知道这是咱的根本。奴家靠一把刀操持家事,一日三餐离不得手,这也是活命的根本呢。”
街坊们闻言,纳罕之心立时消散,纷纷称赞小夫妻有远见,是认真过日子的人。有的人回家仿效,几天之后便没了兴趣,只好作罢。
小喜一天天长大,跟寻常孩子无异,只是到了别人家孩子呀呀学语的时候,小喜却金口难开,连个模糊的字眼都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