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这其实是燕阳的正经心思。
自从见到阔邬偲卖弄古文字的那一刻起,燕阳便认定阔邬偲在这方面似乎有些门道,比格格巫那个失势的门主强得多。燕阳之所以搬到八道坎来居住,最大的考虑即在于此。如果阔邬偲真的通晓古文字,燕阳就不介意当他的学生。如果阔邬偲自己不通晓古文字而是认识通晓古文字的大师,燕阳便可通过阔邬偲引荐,转而去拜那个大师为老师。
所以,为了学习古文字,燕阳打定主意要当一回学生。
撅魂术之中的古文字,燕阳已经破解了,但是要破解其他高深莫测的巫术,如果不掌握一定的古文字,那就难上加难。他来方锣界的目的,是掌控这里的最高统治者,使之不再具有入侵三千世界的想法,如果不掌握古文字,便无法破解至高巫术,从而无法跟最高统治者进行较量,最终失败而归。他所期盼的是成功而不是失败,因此掌握古文字是始终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哪怕前面有不止八道坎,该跨越的他还是要跨越。
最初一段时间,阔邬偲忙于改造宗门,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跟燕阳相会。待得改造宗门的事情告一段落,阔邬偲飞临桐华湖面见燕阳,燕阳便将自己的想法向阔邬偲和盘托出。
阔邬偲闻言,稍作沉吟,说道:“主人提出的这个要求,奴才本该帮忙,怎奈朝廷对此控制甚严,一般人不得教授、学习,主人若是执意要学,其间风险甚大,如果走漏了风声,那就不妙了。”
“那么,你为什么能够学习呢?”燕阳逼问道。
阔邬偲露出一丝苦笑:“不瞒主人说,奴才所拜的那位老师,乃是家父的一个老相知,恰好那位老师躲在我八道坎的地盘上静修,晤面之际那位老师又认定奴才有习学古文字的天赋,于是执意教授。奴才本待推辞,却又不忍拂了老师的好意,只得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啊,原来是这样!”燕阳闻言颔首,“不过,你就不怕其中的风险么?”
阔邬偲回应道:“其实奴才也是镇日提心吊胆,只是那老师言道,奴才身为一等大将,若是正式向朝廷提出习学古文字的要求的话,朝廷未必不加允可。况且此事发生于两个具有亲谊的人之间,只要自己不泄露,就没人知道。”
燕阳闻言,寻思一会儿,说道:“照啊,事情的关键还是泄不泄露,只要不泄露,便可放心大胆地去学!我的心思已定,这件事非着落在你身上不可。你要是认为自己的水平足够,就自己教我。如果认为自己水平不够,就赶紧带我去拜师!”
“奴才自己都没入门,怎能担当主人的老师!”阔邬偲面露难色,“不过,那位老师也未必肯收你,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焦灼无地、来回踱步的阔邬偲,燕阳很是淡定,说道:“事在人为,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学不学在我,教不教却由不得他!你只须将我引荐给他,剩下的事情就甭管了,我来跟他周旋就是!”
听燕阳这么说,阔邬偲方才放松下来。
经过一番商量,二人议定燕阳以阔邬偲得意弟子加亲属的关系面对那个古文字大师衣不着。据阔邬偲所言,那衣不着性格古怪,寻常不与人交往,隐居在万壑林数十年不出,身边只有两个童男女陪伴。那两个童男女跟随衣不着几十年,本该已经成长为中年人,却依旧是少年的模样,令人琢磨不透其中的驻颜奥秘。
燕阳点头说道:“看来衣不着那个老家伙不仅通晓古文字,而且还有些其他方面的道道,我拜他为师算是拜对了!”
燕阳执意拜师,阔邬偲阻挡不住,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来。阔邬偲怕燕阳碰钉子,打算先去向衣不着通禀一番,回头再带燕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