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定会的。”
黄丽娘朝山上飞去,还没到青萍观内,她的身影骤然一僵,一脸欣喜与不可思议:“宝瓶姑娘!你……你醒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公子带我到烟州,我以为江南春风到了,就从梦里醒来了。”宝瓶倚靠在一棵桃树上,“丽娘,公子走了几天了?”
“两天了,宝瓶姑娘要去追公子吗?公子的书箱都还在家里放着。”
“不了,等开春的时候,我再随公子。”宝瓶打了个哈欠,手里捻着的桃枝绽放出一朵桃花来,她把桃花丢给黄丽娘,朝山上遁去,“这只臭猴子,又偷我家公子的酒喝,没人管了是吧,我去管管。”
……
九月十五。
烟州。
一轮圆月共潮生,烟波江上,迷雾漫漫,江岸秋草萋萋。。
夜深露重,一架竹筏自北下,少年坐竹椅,抚按琴弦,琴声悠悠荡四周,远处村岸,渔火几点,时隔多年,顾余生沿青萍南渡,恍惚犹在昨天。
今夜至烟州,烟州不逢春,万物凋敝,秋雁南飞,寒鸦绕枝,更添几分凄美。
顾余生拨完最后一根琴弦,以手按弦,起身至竹筏一端,双手负立身后,遥看远处渔火如星点几颗。
随筏漂流。
终是孑然一人。
夜幕江渚,两岸秋景如山川尔尔,一夜至花州。
花城靡靡,秋鼓雷雷,王朝兴衰事,尽在评书里,霓裳羽衣舞曲如燕子筑巢在甜水巷,莺燕流觞一般在红楼回转,空气中的胭脂味是人间独特的烟火气。
顾余生坐在红楼大堂的桌子旁,惬意的看着人来人往,美酒入喉,带着几分醉意。
看着这回转的红廊殿布,顾余生忽然间有一种熟悉之感。
当年第一次入大荒。
似也这般放荡着。
只是,如今身边,可没有小宝瓶劝酒,说着公子勿要堕落的话。
对了。
那年……好像自己还随手解救了一个琵琶女和抚琴女来着。
“当年的清倌人。”
“只怕已经从良了吧。”
顾余生洒然想道,他心思漂浮,不羁于一事一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