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冷冷道。

“你这人真是的……好吧好吧，我说。”

说到这里，佛洛特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脸上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再那么玩世不恭，多了一丝正经。

“你是不是以为我给你吃的不是什么正经玩意？那你可就错了。”

“我承认，曾经的我憎恨神明，也确实不怎么看得起人类。”

“但你别忘了，我曾经在这人间呆的时间可比你们这些人类都要长很多，换算过来的话，我大概能够算得上是你祖爷爷那一辈的人了。”

“人类既自私无情，喜欢好勇斗狠，唯利是图，且最喜欢耍阴谋诡计，但凡是形容人的词，我一口气就能说出好多来,这在其他生物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看见的。”

“这就好像是一个邪恶混合体一样，只要是这人世间有的罪恶，统统都能跟人类扯上关系。”

“当时的我总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是这世间的所有邪恶和混乱，都跟人类有关，所有触发这一切的，都源自人类一般。”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你们人类抱有的都是这种情绪，甚至一度超过了憎恨的神明。”

“或许也是因为我在人间生活得太久了，见到了太多太多的阴暗面，才会有这种感觉......”

说到这里，佛洛特忽然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的诚恳。

“后来我知道了，人类其实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并不仅仅都只是阴暗、邪恶，混乱的一面，除了这些以外，他们也有很多可歌可泣，值得称道的一面，这些我想即便我不说，你也能一瞬间想到许多。”

“比如某个星球上的东方国度，为了反抗，不惜战斗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言放弃。”

“他们大冬天的穿着裸脚的草鞋，拿着比敌人落后不知道多少倍的武器，面对的是数倍于己的敌人，依旧无所畏惧，直到最后一个人战死，都没有哪怕一个人投降。”

“曾经有人问过他们，为什么不穿暖和一点的鞋，你猜他们是怎么说的？”

说到这里，两人已然有了默契，几乎是同时出声。

“他们说，他们就没想活着过这个冬天！”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映照在篝火中的李义的眼眶，不知为何亮晶晶的，盯着佛洛特，眼神前所未有的缓和。

“原来你去过那个星球。”

佛洛特没有否认。

“说实话，当时我有想过帮助他们，正是这群人颠覆了我曾经对人类的集体认知。”

“那个国度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一种米养百种人，你不能否认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多种多样的。”

说到这里，佛洛特看向李义。

“你跟他们一样，有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和黄色的皮肤，说实话，也是因为这一点，我当初在点化系统的时候，才没有选择强制入侵。”

李义笑了笑，抹了一下眼眶，假装无事发生。

“想不到我还是托了先辈的福，对了，既然你见过他们，就没有帮助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