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莫言已是疲于应付这些雪妖精,他手中的长剑虽然是冰法凝结出的玄冰,有着足以比拟钢铁的硬度,但雪妖精不仅攻击凶悍,体内的体液还有着强烈的毒性和腐蚀性,玄冰长剑饶是再坚固也有崩溃的一刻,尤其是面对如此数量的雪妖精,想要护住身后几人已是万难,根本不要想着反击,再看到身后这一群斥候竟是傻乎乎的瞪着自己,心中更是又气又急。
“你们还看我干什么?”赵莫言怒喝一声,“要么逃,要么帮忙,再傻着咱们都要死在这儿了!”
赵莫言一声怒吼瞬间惊醒了几人,这一队斥候中三人是中级魔法师,剩余两人则是玄品巅峰的剑士,虽然本身实力并不出众,但是一人的罡魂乃是一只巨龟,另一人则是一块磐石,两人的防御力都是极为出众的,一瞬间五人合力展开了各自的防御手段,一瞬间一个五颜六色的护盾便出现在了赵莫言剑意护盾的外侧,赵莫言顿时压力大减,冰剑也在这时刚好碎裂,沾染在冰剑上的绿色脓液瞬间泼洒在赵莫言双手上,一瞬间他的双手便升腾起淡淡的青烟。
“你……你没事吧?”刚刚那个女佣兵一边展开自己水系魔法屏障,一边下意识的回头,正好看到赵莫言双手被脓液腐蚀,不由得担忧道。
赵莫言摇摇头,强忍着掌心钻心的痛楚,从腰间百宝囊中抽出几张黄色的符纸贴在几人身上,这黄纸沾在身上便自行燃烧,转瞬间便化成了一小撮灰烬,众人纷纷感到一股无形的能量将他们的身体包裹起来,就连呼出的气都被这股能量过滤,一丝一毫的气息也泄露不出去。
“你们慢慢的撤掉防御,然后都不要发出任何动静。”赵莫言喘了口气道,“我在你们身上下了禁制,这些雪妖精看不到你们的。”
众人心中虽有疑惑,但赵莫言却是实打实的救了众人,若是他心存害人之心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式,五人依言缓缓地收回了自身的防御,那些雪妖精见面前的屏障消失顿时大喜,正要蜂拥而上享用美味,却不想那屏障散尽之后眼前竟是完全失去了几个大活人的踪迹,气急败坏的雪妖精无头苍蝇似的在上空不住的盘旋。
此时六人仗着赵莫言的神隐符悄无声息的隐藏在无数的雪妖精眼皮底下,看着眼前蝗虫一般的雪妖精,几人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空旷的雪地上只能听见六人剧烈搏动的心跳声和雪妖精嗡嗡的振翅声。
突然在黑色树林尽头的空地上,一处缝隙中猛地冒出一股赤红色的岩浆,一根淡金色的东西闪电般的刺了出来,准确的扎中一直没头没脑乱飞的雪妖精,那东西在半空中灵活的一卷,那雪妖精竟是瞬间被倒卷了拖回缝隙之中,不多时一对残破的翅膀便从那缝隙之中被喷了出来,紧接着那金色的东西再一次刺出,循环往复多次之后,缝隙处的翅膀也堆成了小山,赤红色的岩浆此时也停止了上涌,空地上再一次的恢复了平静。
雪妖精早在金色东西第一次刺出的时候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慌乱的四处乱飞,好半天的功夫才重新恢复了秩序,那地层之下的东西似是已经心满意足,也不追击雪妖精,任由它们钻进树洞之中避难去了。
那金色的东西来去甚快,一来一回之下在一众斥候眼中只能看到一团金色的虚影,却瞒不过赵莫言的窥天异瞳,他看得真切,那金色的玩意儿却是一条长长的舌头,看上去倒是和蟾蜍或是变色龙的舌头有些相似,难不成那封印之下的不是什么凤王,而是一只大癞蛤蟆?
这倒是勾起了赵莫言的一丝兴趣,正要上前查探一下封印的情况,却不想衣袖被人轻轻地拉了拉,回头一看竟是那个女佣兵。
“刚刚那个是什么?”还不待赵莫言开口询问,女佣兵便开口道,声音虽然镇定,却能听得出一丝不安。
赵莫言不屑的笑了笑道:“你们蔷薇副团长跟我吹了半天的月莺佣兵团就这点素质?先不说那东西被压在地下,就光露个舌头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舌……头……?”众人咋舌,光是舌头就这么长,那本体应该有多长啊?另外一个女性风系魔法师显然平素里胆子就很小,听闻赵莫言的话更是惊得尖叫一声,飞快的躲到那名罡魂是巨龟的剑士身后。
赵莫言一阵无语,心道原本以为讽刺一下能够激发他们的匹夫之勇,倒是没想到这群家伙胆子这么小,匹夫之勇倒是没激发,五个匹夫倒是真的看到了,赵莫言了懒得理他们是个什么心思,转头便朝着那空地的方向走去。
“喂,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女佣兵见赵莫言一言不发便走,连忙轻声叫道。
“我管你们一时还管你们一辈子?”赵莫言闻言顿时眉头一皱道,“要是想死就在这待着,不想死就按你们来时的路回去,真不知道你们是幸运还是不幸,在这冰天雪地里走了这么远还能毫发无损,你们不行回去给祖宗都烧烧香吧”。
这个世界自然是没有什么焚香祭祀之类的习俗,所以五人都被赵莫言说的云里雾里,不过大致意思还是听得明白,眼前这青年分明是看不上他们的实力,认为他们能安全的抵达这里都是因为运气的缘故。
“你这么厉害还不是受伤了?”刚刚那个罡魂为磐石的中年剑士冷哼一声道。
他本就是那种性格狭隘的人,在佣兵团虽然实力垫底,但是因为罡魂防御力极强的缘故,只要不是等级相差太多,一般切磋都是能与人五五开的,这也造成了他一度认为自己便是天之骄子之类的错觉,如今被分入这个五人小队,他的年龄和资历都是最高的,所以潜意识中他认为自己便是一行人中的领导者,此时听闻赵莫言如此讥讽哪里还忍得住,不由得反唇相讥道。
赵莫言眼神微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即将暴走的前兆,果不其然众人只觉得眼前突然一花,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极为沉闷的轰鸣,几人回头一看,只见赵莫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众人身旁,单手掐住那中年剑士的咽喉,狠狠将他按倒在地,沉重的一击登时将那中年剑士喉骨击碎,鲜血不要钱似的从他的口鼻涌出,强烈的惊恐让他双目圆睁,倒灌的血液生生的将他一句临死时的求饶呛死在喉咙中。
中年剑士到死都想象不到面前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竟是毫无征兆的下了死手,也根本不会想到前一秒还在嘻嘻哈哈的青年竟是如泼天的死神一般突然降临在他的头顶,他心中还有着无数未来的憧憬,只是因为一句无心的嘲讽便给自己召来了杀身之祸。
一掌拍死了中年剑士,赵莫言猛然惊醒,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轻微龙化的右手,自上一次在吉姆府差点干死龙毅之后,赵莫言就发现自己体内似乎潜藏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杀戮冲动,这种冲动不像是那种因为心魔造成的嗜血,只是一种单纯对于生命的漠视,似乎在潜意识中赵莫言觉得忤逆自己的生命都应该遭受抹除,仿佛自己在这一刻便是这个世界生灵的主宰一般,这种感觉随着他每一次出手都会加深,初时还不觉得什么,此时却有种发自于骨髓深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