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她最喜欢的段落,有一连串轻移科步、往后仰再往前走、转身旋转、怒指奸佞的动作。
周围一屋子人坐的坐站的站,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实在有些转不开。但她舍不得精简,还是情绪饱满地演了个全套。
“……纤纤玉手剜仇人目……”
嗓子越唱越清脆明亮,虽然没有任何伴奏,却依旧满室莺歌燕语。
傅真谨记着师傅“戏如人生一定要真”的教诲,将初来时的局促和那些探究的目光忘到了脑后,全副身心投入到接下来“云手转身”、“扶椅后仰”的高潮片段。
找不到多余空椅子当道具也不打紧,她练习了无数次,可以凭空来。
“细细银牙啖贼子心……要与那……”
往窗边圆场时,脚下被绊了下。
她没留神,一下子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闻到一股雅致甜醇的绿豆蔻香,混着薄荷剃须水气味,男人在耳畔轻声安抚到:“小心。”
众人嘘声四起,纷纷起哄:“哎~怎么回事,怎么唱到三哥怀里去了?”
傅真吓得脸都白了。但戏不能停,她一刻也没停,接着唱了下去:“漆肤豫让争声誉~断臂要离逞智能~”
再转身时她才发现,晏启山静静地坐在落雪的窗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指间夹着一支大卫杜夫,但并没有点上。
她忽然心静了下来,定了定神,边唱,边抱肩矮步屈膝慢蹲:“拚得个身为齑粉~”
“方显得大明朝有个女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