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来时就有心理准备,这会儿倒也不是招架不住,而是一下子想起了别的事——
此前,次贷危机对她家的影响还没什么苗头,她尚且宽裕,曾怜悯地嘲讽卷入“券商拉票陪酒门”的寒门学姐汲汲营营精致利己却机关算尽太聪明。
没想到不过短短半年,她也沦为了其中一员,处心积虑算计真心。
但她也有充足的理由。
若见识过繁华,谁能自甘平庸,寡淡、蒙昧?
光影飞逝,玻璃窗上,男人寂静迷离的轮廓如梦境般深邃、遥远。
这是她永远无法抵达的彼岸。
傅真心情没来由地潮湿起雾,淡漠的眼眸倒映着下雪的城市、衰败的风景。
滚滚红尘里,她听见海的暗涌,带着放纵的微醺和寂静安然的凉意。
因为不知如何回答晏启山那句半真半假半开玩笑的话,傅真疏离地沉默着,装作心事重重、神色戒备、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而实际上,她只是在看车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
香息缠绕,无边无界的荷尔蒙肆意暗涌,缓慢游走全身。
晏启山沿着她起伏的腰线抚梳她的脊骨,情绪温热,淡淡的鸢尾琥珀厮磨入细腻肌理,层层叠叠的香气交织着暖意,不停地试探着,堂皇,隐蔽,原始。
傅真耳廓发烫,下意识不安地躲闪。
但晏启山却捏住她下巴,欺身吻住了她柔软的唇,带着疑惑地低声耳语,“怕什么?”
她惊得呼吸都停滞了,可晏启山却在司机的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地辗转着,语气含着轻笑,浮浪又柔情,还很随意,“之前不还挺放得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