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挂断电话后, 傅真气呼呼地收拾行李,坚决要搬走,远离这祸害。
她早说了要关门、要关门, 他偏不听,还骗她没人能进来。现在好了, 被他妈妈堵门骂不检点。她还只能装聋作哑。
这惨淡的心情大概只有排队三小时买蛋挞, 结果蛋挞在她前一个售罄可以比拟。
傅真平淡而美丽的小凸脸白得像莹润细腻的玉瓷, 透着浅浅的石榴粉。眉心淡而宽, 显得极为柔和无辜。罥烟眉下滴滴娇的清水眼却又生动鲜活,里头仿佛住着两尾吐泡泡的金鱼。
外头下着雨, 天是森冷的蟹壳青,凄迷的玻璃窗上,千万粒雨珠闪着光。
烟灰落在灰绸袍上, 晏启山心里雾气弥漫,晕开一片潮湿清苦的橘绿, 眼底无限白骨青灰沉渣泛起, 但脸上仍笑着:“真真,这么晚了,你饿着肚子到哪去?”
“回学校。”傅真收拾着散落的书籍, 脸上表情很沉静。香芋紫羊绒袍子松松的合在她身上, 是美和智慧融在一起被命运用力揉搓过的气质。
晏启山看着她, 无端联想到二十世纪中叶动荡年代落魄的女作家, 颠沛流离的旅途中, 仍旧闲适地一手拿烟斗一手执笔写稿。而他正是她笔下纸醉金迷、腐朽堕落、遭人唾骂的浪荡子、负心汉。
“学校哪有家里住着自在。”他伸手拦她, 只管看着她微笑, “你回学校,那我怎么办?”
傅真默了半晌。以往他俩总是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地和好, 但今天她再不想说那些粉饰太平的场面话。
她心思转了又转,咬咬牙,把明摆着的事实摊开来:“杭州的DJ,北京的红颜,外国的洋妞,有的是女人上门贴你……你爱玩,你有钱,有时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