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搵着泪施脂粉”
“怀里儿,冷飕飕,匕首寒光喷……”
凄清的水磨腔一唱三叹,利落决然。仿佛她就是那个身负国仇家恨、怀揣匕首,决意假扮长平公主踏上杀身成仁必死征途的明末女官费贞蛾。
她时而作提手科,笑靥灼灼地甩袖,时而转身后换做横眉冷对。
那一把清脆明亮的嗓子,虽然没有任何伴奏,却依旧满室莺歌燕语。
哪怕周围都是漠然的坎坷,她兀自嗔痴笑骂披肝沥胆,激烈、昂扬、婉啭,和着窗外的漫漫飞雪,显得格外凄切悲壮。
从那时起,他彻底从纸醉金迷的绮梦中幡然清醒。
闻着他身上温暖、雅致甜醇、混着薄荷剃须水气味的绿豆蔻香,傅真突然很后悔,和他初遇时,为什么要唱那么惨烈的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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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集贤宾》新做的全套头面是和戛玉一起带过来的。
头纱,水袖,长褙子,都是白色的,只用雅致淡色的绣花。
绢花、花钿、簪子等首饰也是银色镶嵌淡色系宝石,站在舞台上,灯光一打,活脱脱妙龄病美人,素淡清丽。
不用问也知道,工期很短,花了大价钱找了许多工匠一起赶出来的。
吃过餐厅送的午饭,傅真在家自己上妆。为了帮她,晏启山现在贴片子贴得很溜。
今天的妆也比较清,画好眉眼,上几层胭脂,没有多余的色彩,只有病态的苍白和洇红,像枝白菡萏,随时会飘零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