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含泪揪心地问:“那时三哥多大?”
周韵仪脱口而出:“十六岁,刚过生日。”
傅真不由得愤怒起来,生气地质问到:“您明知这一切,为什么不对他好一些?”
周韵仪好笑地反驳到:“我对他好一些有什么用?!我对越不好,那个女人才会怀着那丁点感恩之情对他好啊。要不然他家又不缺孙子,他如何能得到家里最有利的资源呢?”
人心确实如此,傅真无言以对。
周韵仪忽然湿润了眼睛,委屈地说:“你知道为了让他成为晏家孙辈里唯一有出息的人,为了让他能从晏家门外的孩子,变成这个家唯一的指望,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
这显然是周韵仪毕生的执念,也是她报复的方式。
傅真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想说话的都太苍白。
“你长得很乖,就像年时的我,”周韵仪突然伸手摸了摸傅真的脸颊,“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针对你,可你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他要是为了你不娶个有助力的妻子,晏家这一切迟早会散,你将心比心,我怎么可能坐视自己三十多年的努力到头来功成垂败呢?”
傅真想起晏启山刚追到巴黎时,患得患失,彻夜搂着她的样子不睡觉的样子,心里一阵柔软和不舍,“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您的执念,毕竟不是他的理想。”
周韵仪对自己年少时的经历耿耿于怀,闻言立刻厉声反问;“他的人生已经够悲剧的了!你忍心再让他一无所有,变成路边任何白眼呵斥的打工仔吗?!”
傅真一下子被拿捏住死穴。为了生活费,为了挣留学的费用,从大一入学开始,她一直到处做“打工妹”。打工并不是学历越高越好,而且费脑力的工作,很影响学业,为了能多挣一份不费脑力的工作,她有时候会以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北漂身份,去做计时工,她太知道被看不起的滋味,她哪里舍得让三哥去过那样低人一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