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阿姊。”

黛玉起身,寻了自己未用的帕子,给他系上,幸而他还小,帕子堪堪够用。

“该让大夫再给你诊诊脉才是。”

“他心中有数,不必我寻他的。”

黛玉点头,一时两人沉默下来。

各自心中都是百转千回。

灯烛的噼啪声让林铎回神,他低声道:“林大人说,阿姊聪慧无双,旁人一分的痛,于阿姊身上,就是十二分了。”

“我原是不信的,可方才听你一席话,只觉得十二分怕是都不够的。”

黛玉知他何意,呼吸因此一乱,但仍笑着:“我原可能也没那样难过,偏让你说的,总觉得不难过都不妥了。”

“那阿姊可要为那过去哭一哭的?我如今还看不清,权当不知。”

哭什么呢?

黛玉有些怔忪。

哭自己读了那么多书,却只能说,只识得几个字罢了?

还是哭自己宁舍不弯,反得一个小性刻薄的名声?

亦或是哭自己时常身处热闹,却仍觉孤凉的清醒?

哦,还可以哭哭今日,琏二哥的算计。

再往深了想,外祖母何苦让琏二哥不远千里亲自送她回来,仍要好好的带回去…

“不哭了。”黛玉缓缓而道。

“我知父亲不易,知人心难测,今日,你又说了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