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便开始给他开脱:罢了罢了,他大抵是自小过得不安稳,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自保,否则已经被人生吞了去。

纵然手段冷酷了些,但他总是讲理的呀。

人太软弱,别人就会得寸进尺。

这道理她都被磨的懂了,更何况他呢?

也不知他自小吃了多少苦去?

黛玉想着想着,看向林铎的眼神,就充满了疼惜。

“你…也可以哭一哭过去之苦,日后,便不必再哭。”

林铎??

话题是怎么到这里的?

不过他还是坦诚的回答:“阿姊,我过去是挺苦的,但我身边的人更苦,我若还要哭,他们才真是要揭竿而起,把我就地埋了。”

黛玉听了又气又笑:“我不同你说这些鬼话!我要去侍奉爹爹了。”

林铎跟着起身:“我与你同去。”

“你且忙你的罢,你若去了,爹爹如何安稳?”

林铎叹了口气:“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你果然知道我知道。”黛玉轻笑。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

林铎“看”着她,声音难得认真道:“我并非罪臣之子,也不是外室私生,但前头也没有诓你,我这一生都不得入朝为官。但只要我不造反,你我此生,都可富贵荣华肆无忌惮。”

“能说的就这些,无半句虚言。”

黛玉微微一笑:“我只知你如今是我弟弟,不说你还是个人儿,就是个阿猫阿狗我也不嫌弃的。”

“您这要求也忒低了…”

黛玉叹气:“有亲才有家,家在亲在。我还得多谢你,倒不用我自己去街上寻那阿猫阿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