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出来, 不就是默认他今晚可以回屋睡觉吗?
不过梁聿也乖觉,第二天早上, 鸡都还没叫, 他已经起来在昨天的位置站好了,就假装他昨天晚上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
梁勉推门出来洗漱,也好似不知道梁聿昨晚回屋睡, 没在这站着的事情一般,依旧冷冷瞪着他:“脑子反省清楚没有。”
梁聿不答话。
“看来还得吹吹冷风。”梁勉背着手走了。
“郎君!”团圆一脸担忧扑了过来, 怀里还揣着刚从厨房拿过来,热腾腾的蒸饼,“郎君,吃点热乎的。”
可他手上蒸饼还没挨到梁聿的嘴唇,那边梁勉就和后脑勺长眼了一般,凌厉目光扫过来,“我看谁敢帮他一下!”
笑话!岳母大人他管不了,一个和梁大郎这小子同有隐瞒罪的小团圆,他还管不了吗!
团圆吓的一哆嗦,差点没把手上的蒸饼掉了。
“团圆,你走吧,不用管我。”梁聿遗憾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早知道刚才吃了早饭再过来。
也不知道梁勉和家里人说了什么,总之早上梁聿在院子里站着面壁思过的时候,再没有一个人过来打扰了。
九郎和荣曦光、周灵胥、霍斯四人就是这个时候到梁家小院的,九郎大病初愈,加上他年纪也还小,个子娇小,也没有学会骑马,所以今天他是坐着马车过来的。
冬天风雪大,这时候骑马,不仅马蹄打滑,风雪吹着人脸也疼的慌,平时荣曦光三个都为了莫名的少年意气强忍着,今天见九郎出行坐的马车,立即就放下了所谓少年的面子,和这位小九叔一起挤暖洋洋的马车。
一进车厢,霍斯这嘴巴没把门的便道:“哟!荣三,你这九叔还怪讲究的,还熏香呢!”
九郎那张脸冷下来特别能唬人,一眼扫过去,霍斯这小子一路上都只敢坐在马车门口,吹着缝隙刮进来的风,冻得哆哆嗦嗦。
才到梁家小院,九郎一下马车,还未进梁家的院子,就从院墙外瞧见,梁聿垂头丧脑在院子一面墙边面壁思过。
旁边还有梁聿他爹背着手,一脸严肃,九郎下意识就竖起了耳朵去听梁聿他爹说了什么,就见到那在聚贤堂见过一面的儒雅男人,此刻用让他刺骨的语气道:“你想清楚没有,再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继续在这里站着,我看你身子骨还不错,再站个几个晚上也不成问题!”
九郎眼眶都红了:这还是亲爹吗?!怎么能这么对梁聿!
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让梁聿站了一个晚上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九郎已经气的连掰手指头都算不清楚到底几个时辰了。
当即他就气冲冲踹门走了进去,响动之大,不仅屋子里的梁勉吓了一条,就连一直跟在九郎身后的荣曦光、周灵胥,还有鹌鹑一样老实的霍斯都被吓到了。
“九,九叔,怎么了?”霍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一眼被荣曦光他九叔吓到,从心底就升起不敢反抗的想法,从小大的会让他产生这种想法的只有他家凶巴巴的阿姐。
这时候九郎哪里还有空搭理他,他一脚踹开梁家大门之后,手提着披风就疾步往里走,不高的个子插到梁勉与梁聿之间,披风一挥,手一张,就把梁聿护到了身后。
小小的人儿,才不过到梁勉胸口高点,却仰着着头怒瞪着梁勉,丝毫不怵他严肃的脸庞。
“先前弄断他的腿,现在又要让他在大雪天里站几天几夜,你不心疼他,不要他当儿子,就给我家!我家有的是人心疼他!”
梁勉对上面前一张气的涨红的小脸,心里纳闷:这粉雕玉琢的小孩打哪儿冒出来的,他教儿子呢!怎么就要把儿子给他家了?
小子年纪小小,气性倒是大,还想给他儿子当爹?!
梁勉其实是见过九郎的,不过那时候是夏季,而且都小半年过去了,不仅梁聿有变化,九郎的变化也不小,也不怪梁勉没有第一眼认出这是今年夏季的时候在聚贤堂的那个小孩。
“你又是谁?”梁勉面上表情又往下沉了几分,若是平时他肯定会招待儿子的好朋友,不过这个时候,他教训儿子呢,要是笑了就破功了,大郎这小子又是个滑溜极了的皮猴子,他要是稍微给点好脸,露出点破绽,今天就不用继续教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