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和长垣前去送礼,听闻栾玉那几日胃口不好,我们便自己做了些开胃的菜食和糕点,上了门,发现那门竟没锁,在外敲了好久,以为是夏弃出门忘记关了,便直接进了门,准备将东西交给栾玉,谁知进了里头,那屋门也是半掩不掩的,像是被风吹开的,进去了一瞧,那屋冷极了,且发现夏弃竟坐倒在床前,盯着那炭盆里积着的满满白灰,但那炭火早冷了。而栾玉就躺在床上,闭着眼,我们只当她是睡着还未醒,可叫了半晌,二人没有一个人回应,我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情景,可以说是谁见了都要为之心惊。
当时顾牵白倾颓着身子,眼底的疲惫显而易见,高束的头发虽是微乱,形容却是有些许癫狂。
只见他一只手伸在被褥中,应是在死死握着躺在床上之人的手。
吴长垣见到栾玉那平静苍白的面容后,又见顾牵白这般反应,不用猜也知道是发生什么了,孙缈同是,二人半垂下眼,眼神哀戚地看着栾玉。
栾玉的神情很是安详,没有一丝痛苦,她被厚重的被褥紧紧裹着,不露一丝缝隙。那张素净的脸上被擦拭得很干净,只是过于苍白,像是块几近透明的玉般,一碰即碎。
吴长垣放下手中的礼,忍着心底的难过,劝慰着顾牵白。
“斯人已逝,早早安排她下葬吧,也是对她好。”
顾牵白没有反应,要不是那双眼时不时微动着,二人都要以为他也跟着去了。
孙缈心有不忍,拉着吴长垣出了门,而后对他说道:“你在这等等我,我去跟他说几句,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他自己了,也是苦命人,唉。”
吴长垣沉重地点点头,“去吧,我就在此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