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三个字说得几乎无声,但那带着气声的话,还是把春巧听得脸颊绯红,刚才的心情都不翼而飞,只顾着嗔怪:“姑娘跟谁学的,这般、这般……”她竟是不知道有什么词来形容。
“我听说,纨绔子弟都是这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诶,你说,咱们望京最有名的纨绔子弟是谁?我怎么好像一直没有听说过。”
宋婉从自己那些同窗之中听说了很多,那莲花郞更是高居话题榜首,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还有博阳郡王,还有三绝公子,还有……若干杰出的郎君都在她们的话题榜首。
每每听来,宋婉都在心中啧啧,这才多大点儿啊,就惦记好看郎君了,可又忍不住竖着耳朵多听两句,说啊,继续说,什么三绝来着?脸,腰,还有……咳咳,后面是什么我不可以听的吗?谁起的头?怎么发现的?
至于那些“差生”,抱歉,胡凯尔。
只能说古代的校园恋情,大概不迷校霸,只爱学神。
哦,忘了,如果真的有纨绔子弟,恐怕也早就不上学了,没什么成为校霸的机会。
“这个、”春巧迟疑,看她模样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宋婉一骨碌翻上床,还特意从春巧身上越过去,猫儿一样轻盈,偏偏又要用发尾撩过春巧的脖颈,那微微的痒意让春巧缩脖,然后就像是低嗅她发上清香一样,引得宋婉咯咯地笑,趴在了春巧的肩上,冲她的耳侧吹起,如兰呵气些许落入耳孔之中,瞬间令人头皮发麻,春巧忙侧头避开,略无奈:“我说,我说就是了……”
望京之中的纨绔子弟,并不是没有,相反还有点儿多,不过跟宋婉想象中纨绔子弟的样子不一样,这些纨绔子弟并不是毫无礼貌,走路左摇右摆像是小混混那般横行街上,而是在一些事情上有那么点儿混不吝的趋势。
比如说秦小霸王秦骁就是其中翘楚,秦骁的祖父是开国公,只说古代爵位的公侯伯子男,这开国公又有“开国”之封,可见戎马军功,自上而下,秦骁家中可谓是军事化管理,从祖父开始就没有不出息的那个,结果到了孙子辈,秦骁就来了个滑铁卢,直线降低了秦家的底线。
秦骁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早年天真无邪的时候,被卖身葬父的套路骗了,真当是做善事,弄回去一个蛇蝎妇人,那妇人踩着他成了他父亲的妾侍,他那时候还未觉得什么,以为是父亲强取豪夺了,跟父亲颇有矛盾,再后来知道对方真面目,竟是直接把怀着身孕的这位两面派给弄死了。
毫不夸张,真的就是几个巴掌把人扇飞,然后对方摔倒,肚子撞到台阶,流产的时候大出血死了。
这件事,因为秦家治家甚严,为了以正视听,专门请了衙门的人上门去勘验,仵作都去翻动了那妾侍的尸身,确认流产非殴打所致,真的是意外磕碰台阶的因素。
因妾侍当初随着秦骁入府是签了卖身契的,按照大夏律法,主杀奴无罪,这件事本来也算不上什么案子,更不要说其中还有意外成分。
法律不能判,官府不能定,秦家却还是给秦骁行了家法,打得人足有两月都没爬起来。
这还多亏了祖母爱护,否则,真是要丢了半条小命去。
但这等谋害庶母的污点却也牢牢地印在了秦骁的身上,以至于后来他再没多少恶事出来,也总是被人冠以“望京纨绔第一”的头衔。
“……便是这般,这位小公爷到现在都没有娶妻,说是得了厌女症。”
春巧半是隐晦地提醒。
“小公爷?”
宋婉关注的却是这个称呼,开国公秦家不是很多人吗?怎么也轮不到秦骁来继承吧。
春巧浅笑:“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跟继承不继承的没什么关系,就是一个尊称,能够以此博得对方一二好感就足够了。
若是真正的继承人,那就是世子了。
这里面不得不提的就是荣王世子了,也是望京纨绔之一。
许是有了几分谈兴,又深知宋婉还算是个嘴严的,春巧再也忍不住满腹的八卦,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枕边的宋婉小声说来。
“荣王世子其实是荣王第五子,据说还是外室子,五岁上才被抱回王府……”
荣王妃生了三子,三子夭折,再也不能生育,让妾侍生,却都是女儿,最后是荣王在外头养着的生了一个儿子,这儿子据说还很不错,深得荣王喜欢,也不知道夫妻两个怎样说的,就直接把这个孩子接入府中,记在荣王妃名下,成了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