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小子的病,城里林大夫都说损伤根本,阳寿受损,就算撑过这一年,也活不久。
他们哪里舍得闺女年纪轻轻就守寡。
“娘,”陈熙认真道:“我没有舍不得,我是怕他死了。”
说完觉得自己这话也有歧义,容易被误解,便又解释道:“我们只是想跟他家退婚,并不是想他死,而且现在这般,若他死了,咱们家在村里日子更不好过,他活下来,慢慢的,这事淡了,村里也不会再有人提。”
主要是,这样子的话,陈父陈母心里没了负担枷锁,以后跟乡里乡亲碰上面,也能挺着腰杆。
她其实也不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陈父陈母。
他们跟她不一样。
她看得开,哪怕陆时砚现在就病死了,她心绪也不会受太大影响,陆时砚的死与她并无干系,他是病逝,又不是她害的,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锅。但陈父陈母他们可没这么洒脱。
再者,陆时砚也确实可怜,被命运捉弄的短命才子,她是念着两人一般的倒霉命运,生了点恻隐之心。
除此之外,再没旁的。
听闺女这般说,陈母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舍不得就好,否则,她和他爹,又要煎熬了。
松过一口气后,陈母又觉得自己闺女聪明凡事又周全妥帖,比她和他爹强多了,她忍不住开心起来。
她家小熙,聪明能干,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那……等会儿也过去?”陈母把新饼胚放锅上,问道。
“嗯,”陈熙小声道:“他完全好之前,我都会时不时去看,娘,这事之前咱们就说了,你和爹不要插手,也不用管,我搞不定的时候,会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