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泽指腹摩挲着张晚霁的下颔,他的力道过沉,她蓦觉自己的下颔骨庶几是要碎裂了。
这个时候,张家泽能够明晰地感受到张晚霁的挣扎,当他锢得更紧的时候,翛忽之间,感受到一种冷韧剪影的东西抵着他的腰部。
张家泽信手摸过去,是一柄短柄冷刃。
皎洁的月色招招摇摇地洒照下来,薄薄地镀在了刀面上,衬得刀锋凛冽如霜。
张家泽眸色深了一深,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刀柄徽识,是将军府锻造的刀。
前日,幕僚摸爬滚打地回至府上,完全瞎了双眼,他们将实况禀告给了张家泽,起初张家泽并不愿意信。
他的柔昭怎的会用锐器,剜走他人的双眼。
她素来怕杀生,弱不胜衣,风摧易折,如此娇柔软弱的人,又怎的会有力量拿得起杀人刀?
张家泽淡笑出声:“沈仲祁送你的?”
张晚霁抬起:“是啊,是沈仲祁握着我的手,手把手教我,如何以牙还牙,要以眼还眼。”
——她就是就用这一柄刀,剜瞎了他府上幕僚的双眼。
张家泽淡笑出声,终于松开了她,大掌转而慢条斯理地抚捻住了刀刃,她执刀的力道极其硬韧,张家泽偏偏不松手,须臾,他的手掌肌肤就被刃面割裂,一连串血珠隐隐渗出。
血渍顺着掌纹缓缓地留了下来,逐渐打湿了张晚霁的袖裾。
空气之中,陡地撞入了一阵浓稠的血腥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