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霁无辜地眨了眨眼眸:“我可没有这样说哦,姑姑可是悟错了我的意思罢?”
阿岑姑姑面容一径地沉了下去,缓声说道:“殿下话里话外不都是将矛头对准了老奴?殿下有话不妨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气氛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冷风劲烈地穿堂而过,拂蹭起张晚霁的裙裾,她的裙裳很快就褶皱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海,她的青丝也跟着漂摆,成了一泻柔顺的瀑布。
张晚霁道:“阿岑姑姑,您究竟做了什么事,自己心知肚明,我又何必赘述。”
这番话好像是将什么都说尽了,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女郎说话的口吻,就像是一只劲韧深沉的大掌,重重地钳扼住了阿岑姑姑的脖颈上,那气质上所带来的威压,让她根本喘息不过来。
生平头一回,阿岑姑姑真正感觉柔昭帝姬与以往都不太一样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位将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帝姬了,如今的她,俨如浸裹在淡影之中的重峦远山,掩藏于一团浓雾之后,教人看不清具体的虚实。
此番与张晚霁短兵相接之后,阿岑姑姑心中生出了警惕,她并没有多语,只是垂眸凝声道:“殿下慎言,老奴服侍皇后多年,已然有了主仆之情,纵使无功劳,亦是有苦劳,老奴对皇后娘娘的忠心,永远不会改变。”
这番话说得极是剀切,搁放于前世,兴许张晚霁就轻信了,但在目下的光景之中,阿岑姑姑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是不会信的。
张晚霁绕着阿岑姑姑缓缓地走了一圈,视线淡淡掠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