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岑震悚的注视之下, 张晚霁道:您服侍母后有足足三十多年了,您做事素来细致, 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与纰漏,除非——”
张晚霁行进前去,一字一顿地道:“您是蓄意为之。”
看来是躲无可躲, 藏无可藏的了。
阿岑姑姑陡地跪伏下来, 道:“老奴是迫不得已……老奴这般做,是有苦衷的……”
她一晌说着, 一晌不住地以额叩地,额庭被磕出了血来。
空气之中,很快撞入了一阵浓稠的血腥气息。
张晚霁看着此情此景,抿唇不语,下意识望向了母后,她想要知道母后获悉此情后,会是什么反应。
出乎她意料地是,皇后的面容上的神态,异常冰冷,情绪淡到几乎是毫无起伏。
仿佛阿岑姑姑的所有行止,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是以,她面容上并没有流露出很多惊讶或是其他情绪,恰恰相反地是,她显得过于平静。
皇后修长细直的纤纤素指,很轻很轻地轻叩于暖榻之上浅浅地啜了一口暖茶,淡声道:“林岑,本宫一直带你不薄,你以往的一些行止,本宫其实都看在眼底,念在三十多年的主仆情谊上,本宫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你到底还是让本宫失望了。”
后面的「失望」二字,语气沉重如磐,俨如沉金冷玉,一字一句地敲撞入听者的心头,颇显皇后威仪。
阿岑闻状,悉身泛起了一阵绵长久远的寒颤,哆哆嗦嗦地跪伏于地,连连磕首告饶,道:“老奴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别无二心,但有人明显要嫁祸给老奴,老奴是无辜的……”
张晚霁薄唇抿起了一片淡淡的哂意,温声问道:“是谁在背后唆使你?”
阿岑原本是维持着垂眸下视的动作,听及此话,抬眸深深凝了张晚霁一眼,眼神变得极为复杂。
张晚霁觉得阿岑的眼神就像是一柄锋刃,想要将她千刀万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