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慕稚笑着,眼角的红痣生动地翘了翘,“我……家里人来接我。”
他快步走出酒店,临走前回头瞥了眼,相亲对象还在看他,热情地朝慕稚招着手。
慕稚维持着得体的笑,对他点了点头。
路旁停了辆黑色轿车,慕稚越走越近,不知怎么突然停下脚步,又看了眼夜幕下灯火辉煌的酒店。
“砰”的一声,慕稚触上车门的手猛地缩回,捂在胸前。
男人下了车,从驾驶座绕过来,替他拉开车门。
慕稚犹疑一瞬,顺从地坐了进去。
车内,慕稚坐在副驾,有些失温的身体逐渐回暖。
男人坐进来,随手在车载屏幕上点了几下,暖风扇的声响突然大了起来。
慕稚看了眼窗外,酒店门前只有门童还站着,看不见其他人影。
他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能松完,侧面伸出一只手拉过安全带,从他面前绕过。
腕上冷硬的机械表仿佛在散发冷气,男人收回手那刻慕稚视线里只能看到它,忍不住极轻微地颤了颤。
那只手似乎顿了一下,而后毫无异样地收回。
“为什么相亲?”
来了。
慕稚心脏在下沉,他放在膝上的手发冷,不着痕迹地缩进袖管。
廖松琴没有等来答案,却并不意外。
他蜻蜓点水般往副驾瞥了眼,男孩穿着酒红色大衣,衬得肤色极白,鼻头被冻红了,眉眼则温顺地垂着,左眼那颗小痣都透出乖巧。
他在害怕。
廖松琴打了转向灯,驶进小道。
“你这个年纪相亲,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像一把古琴不急不缓地振着弦,奏向对面的人。
慕稚显然无暇享受,或许他从前是最痴迷于此的听众,现在却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