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晚高峰后座位空置,喻遐往后靠,抬起头被明亮的灯光照着,好一会儿没回过神。
类似生活节奏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势必还要持续到开学,越往后越难。大学最后一年没什么课,他打算看情况再问问有没有什么校内兼职,俨然要利用好每一秒钟。
喻遐不是自虐,他需要钱。
诚如他对丁幽寒所言,“生活所迫”而已。
从临水回来后喻遐和他妈孟妍认真地谈了一次,孟妍自始至终很回避离婚这事,试图转移话题,但喻遐很坚决,她才承认,娘家人是在和滨城的加工厂老板联系。
喻遐不是忍不了,相反,他在孟妍的眼泪前格外冷静。
“你怎么和爸商量的我都不会有意见,他同意了,那我就无话可说。我没有要阻拦你过更好的生活,不过如果你想好了,我只有一个小请求。”他那天情绪前所未有的稳定,直视孟妍,故意说得残忍,“妈,希望你离开以后,不要再回来,不要给我留念想。”
心平气和的语气,可孟妍越听越哭得厉害,除了“妈妈对不起你”以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孟妍眼睛肿着,她想摸一下喻遐的头发,刚伸出手,喻遐头一偏躲了过去。
3号线自东北向西南穿过市区,他在终点前四站下车,此时已接近九点钟,一条街上除了宵夜摊,所有店面都关了门。梧桐树枝繁叶茂,被风一吹,迎着灯光婆娑摇摆,四下无人时,颇有点恐怖片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