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弱被他带离。
这一次,过去的道路似乎短了些。
他用命拖住了蜗牛。
再一次。
他死在她面前。
再一次。
蜗牛逃脱。
再一次。
风吹来,她飘散了。
再一次。
但这一次,她看到了更往后一点的世界。
温警官破碎的尸体被当做蜗牛的,上了新闻,被钉上耻辱柱。
虽是犯人,警局也给了体面,找了口小棺材,找了块墓地,埋了进去。
乐乐哭得七零八碎,一连八天,每天都会带一瓶尿和一桶粪,泼在墓地上。
哭得有多狠,倒得就有多猛。
每一天为一个死在蜗牛手里的受害者,她都会带着受害者的照片。
世界是灰白的,照片也是灰白的,林弱一张张看着,眼角莫名发疼。
最后一天是为温警官,乐乐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特地画了防水的妆,即使是哭,也是好看的。
埋着温警官的墓碑上已挂满了蛆虫。
林弱不能走远,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孵化、蠕动、翻滚,挂着腥黄腐臭的汤汁繁殖,顺着泥土渗透到温警官仅剩的躯体碎块上。
其实第二天,就有人忍着臭味将棺材撬开了。
来的每个人都带走了一块碎肉。
林弱的视角是跟着温警官走的。
她能看到每一块躯体,都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封在水泥里,烫在香里,扎在刀片里,垫在门槛里,五花八门地仇恨和泄愤,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重复的。
警局知道且默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