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叙打开电台,选择深夜歌会栏目。
轻轻的颓废的男声唱起一首英文歌。
谈梦西沉默一路,深埋在胸口的脑袋抬了起来。
他喜欢的歌,Nirvana乐队的《Something in the way》 。
游叙要调台,歌太慢,提不了神。
谈梦西伸手拦下来,指腹贴上游叙的手背,“别换,我想听。”
停了两秒,游叙把手臂挪开了。
谈梦西说:“离下高速的路口还有四十公里,如果你一直不跟我说话,你会睁不开眼睛的。”
“嗯。”
“说说话,像以前我坐在副驾驶那样。”
他们很少去旅行,却常有如漆似胶的时刻。有时候仪器坏了,要连夜送去维修,谈梦西不肯在家,非要着游叙一起去。两人叽叽喳喳说到目的地,送了仪器,又叽叽喳喳开回家。
“口香糖。”游叙说。
谈梦西剥出一片口香糖,递到游叙嘴边。
提神醒脑的薄荷香气弥漫,游叙嚼着,“十几年都过来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急这一天。”
谈梦西说:“游叙,你记得我们边上的牙科诊所吗?”
诊所往右走四个店门,有家开了四十年的牙科诊所。早先是老牙医经营,老牙医的儿子子承父业,娶了做护士的老婆,夫妻接着经营。
谈梦西还跟游叙说过,他们很像。牙科,眼科,一对夫妻一对夫夫。游叙说不像,他们不会生三个孩子。
牙医一家人在他们的诊所配了眼镜。
“昨天他女儿检查视力,我们聊了会儿天。”谈梦西放低声音,“他说他要累死了,三百六十五天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