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梦西揉着这团卫生纸,抽泣停不下来。
游爷爷问:“你跟游叙提过吗?”
谈梦西摇头。
“你的脸皮这么薄?对自己这么狠心,对他怎么不狠起来?”
“不是他的错,我不想他为我过得那么辛苦。”
“对,你的错,你纵容他。”游爷爷叹口气,“游叙他爸妈也有错,赶上只能生一个的时候,把他惯得无法无天。”
谈梦西欲盖弥彰地往脸上扇风,不想太狼狈,依旧泪流满面,“不是的,是我完了。”
游爷爷呵呵笑了,“真觉得自己完了?”
游爷爷给谈梦西讲自己的故事。
他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二十八岁结婚,那会儿游叙奶奶才十八岁,刚从师范出来。她爸把她介绍给他,她不愿意,嫌他年纪太大。要不是自己摸爬滚打,没一点家境背景,那个年代,怎么会二十八还没娶上老婆。
好在他们相处了一个月,游叙奶奶点头肯了。他们结婚,生游叙他爸,第二年生游叙叔叔时,碰上最乱的时候。
院里有人诬陷他,一个帽子扣下来,家被砸,工作被停,他被压到审讯室,没日没夜写报告检讨。
游叙他奶奶,比他小十岁的她,那会儿才多少岁,放现在,还在上大学的小姑娘。一个人跑东跑西求人,最后求到她的校长,校长出面把他捞了出来。出来后,他们修好家具,找回工作,一家人继续高兴地过,第四年生下游叙的姑姑。
简短又平静地讲完故事,游爷爷还是笑,“你这叫完了?我不是彰显我那时候多苦,你完什么,才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
谈梦西看向他,无助,迷茫,还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