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变的,蠢朋克都解散了,我不想去南极又有什么问题。你以前的理想还是买车后到处旅游,你做到了?”谈梦西摁下按键,音乐声响起,“没什么该不该的。”
他现在不想去南极,不想长途跋涉,也失去了去极地的勇敢和好奇。不再喜欢电子音乐,喜欢抒情安静的慢歌,偏爱Lana Del Rey。
游叙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意识到自己在用青春挽回现在,接二连三的暗示,得到接二连三的“不好玩”“别买”“不想”“就是不想”。
他恨不能给十几分钟前愚蠢的自己几个耳光,不再沮丧,愤怒夹杂了强烈的不甘。
他又把音乐停了,张嘴带着刻薄劲儿:“难以想象,我看来美好的过去,现在的你看来,好像一分钱不抵。”
“我们站在现在看过去,不要混为一谈。”
“不,我猜你已经悟到什么,要为你的青春忏悔。”
站在上帝视角看青春期的自己,谈梦西喃喃:“有些事,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游叙冷冷“呵”出一声,“哪里错了?”
谈梦西咬住下唇,不想回答。
他们总能想到一起,好事叫心有灵犀,坏事叫心照不宣。
没有喋喋不休的患者,鸡飞狗跳的邻居,山里没有第二辆车,第三个人,几乎没有声音。
他们像关在笼子里的两头野兽,你看我的眼睛,我揣摩你的心。
再不能用“明天还很忙”“今天已经很累了”来敷衍。没有信号,两人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哑巴着,哪怕随便来两个广告推送,他们都能低下头阅读。
他们避免不了强大的安静,再不能找借口,装作听不见内心的喧嚣。
回忆里有些沉寂的黑暗,它们不是好东西,不停歇地发问——
闪躲的眼神里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内容是什么,什么使你们十二年避而不谈,骨缝却在隐隐作痛,有悲伤情绪翻涌?
所有问题的答案,到了该追问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