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情绪带到现实,现实有合理的解释。
他有罪,远不止拒绝工作压力和摧毁他们的生活。
有什么在他心里轰然坍塌,他的思维从茫然到心灰意冷,还有对自己无尽的懊恼和羞愧。
安静了几秒钟。
游叙的声音沙哑:“醒了吗?”
谈梦西选择保持不动,“嗯。”
游叙说明来意:“我来拿衣服。”
谈梦西抬起眼睛,装衣服的袋子放在自己头顶。他们新买的纯黑色冲锋衣,带羽绒夹层,一模一样。
拿衣服,当然为了拿衣服。
他勉强撑坐起来,蹭到掌心的伤口,不由自主会想到跳车的瞬间,还是心有余悸,越想越后怕,闭了闭眼睛。
游叙帮他穿上睡袍,再披上冲锋衣。
笔挺的防水面料,衣领竖起来,围出尖而锋利的下半张脸,双唇放松地合着,没抿也没上翘,毫无情绪。
至于眼睛,游叙没看他的眼睛。
谈梦西也没看他的,扶住车门,小心地踩进拖鞋,站在原地给自己扣纽扣。
游叙的手先他一步,扣上一粒粒纽扣,拉紧睡袍的腰带。
谈梦西木头人似的张开双手,光线明亮得难以适应,湖水和青山的颜色鲜亮,刺痛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