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轻叹一声,看着嚎啕大哭的杨涟,心生唏嘘道:“河南之难,持续的年景太长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眼下卿家知晓的种种,对于河南的万民而言,才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倘若今后朝廷不能做出些改变,切实站到百姓的角度去考虑,去解决,那朕可以告诉卿家,今后只河南一地,就不知要饿死多少人,惨死多少人。”
朱由校清楚小冰河时期下,仅河南一地将遭受多少灾情,不是旱灾,就是水灾,要么蝗灾,甚至还会有地震,甚至在较长的时间内,河南将会经历史无前例的长旱灾周期,那真将成为人间炼狱!
“陛下!!那您要设法解决啊!”
杨涟猛然抬起头来,那双泪目盯着朱由校,“河南的百姓,是您的子民啊!”
“朕知道。”
朱由校出言安抚道,但在讲完此言后,朱由校却说道:“但朕没银子,也就是说在今后的数载内,至少在天启五年前,大规模治理黄河之事,是无法从朝廷层面发起的。”
为什么!?
杨涟愣住了,怔怔的跪在地上,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天子会讲出这番话,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明明他讲的都是实情,为何天子会无动于衷!?
明明这些都真实发生,为何天子会这般冷血?!
“是不是觉得朕特无情?”
朱由校缓缓起身,俯瞰着杨涟,“朕又是也觉得朕很无情,但是朕却不得不无情,原因很简单,朕不能折腾底层的百姓,对眼下的官场,朕已经彻底失望了,朕不相信这些人能体恤百姓。”
“像治理黄河这种国计民生的大事,要么干脆就别做,要做就必须做好,因为失望多了,那就真的绝望了。”
“少府下辖的治河清吏司,眼下就在整饬海河体系,知道朕为何这样做吗?朕就是想多培养些精通河务的治河官,而非就会纯靠嘴去将的庸官贪官!!”
“那北直隶的百姓,能享受朝廷的福泽,为何河南的百姓就不能!?”杨涟梗着脖子,迎着朱由校的注视问道。
“那山东的百姓呢?那两淮的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