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开先例了。”蒋庆之讥讽的道:“当首辅变成了一条不要脸的狗,只知晓为自己谋私利。而一心为公的前首辅却惨死。这个先例一开,以后谁还会以国事为重?”
只知为自己谋私利的富贵之极,而一心为公的却没个好下场。
“人都是自私的。”
随后,所谓的名臣徐阶,张四维……哪个是好鸟?
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
哪怕是张居正,也把万历帝视为无物,彻底打破了君臣平衡的局面,为此后埋下了祸根。
朱希忠蹙眉,“庆之,你不会是要主持什么公道吧?”
“为何不能?”
“你特娘的喝多了?”朱希忠怒道:“咱们是皇亲,是勋戚,只求家族富贵延绵,主持什么公道?走,哥哥带你去给陛下赔罪。”
这是要为蒋庆之求情的姿态。
嘉靖帝一旦发怒,弄不好朱希忠也会被牵连。
老朱,够意思!
蒋庆之心中一暖,摇头。
朱希忠大怒,“伱这般冒着得罪陛下,从此不得重用的风险为夏言说话,所为何来?”
你图个什么?
蒋庆之说道:“我只是觉得夏言不当死,他死了,严嵩一党便肆无忌惮。”
他在心中暗自补充道:“我只想让大明能活五百年!”
……
严嵩的值房里。
崔元在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陆炳却冷眼看着他。
“怎地,东湖你觉着不妥?”严嵩问道。
东湖是陆炳的号。
而东楼是严世蕃的号。
二人之间交情极好。
陆炳伸出手指头压了一下眉头,仿佛是压下了什么,“今日触怒陛下的若是崔驸马,陛下会如何?”
严嵩看了不满的崔元一眼,“陛下会痛斥,弄不好会令他闭门思过。此后,信重不再。”
“不止。”陆炳摇头,按照他对嘉靖帝的了解,崔元会更惨,“夏言倒台的根源是威权太过,触犯了陛下的忌讳。而为夏言说话之人,在陛下眼中,便是一伙儿的。”
严嵩说道:“如此,弄不好会下诏狱治罪。”
“可蒋庆之呢?”陆炳笑了起来,可眼中却毫无笑意,冷冰冰的,“陛下甚至不肯单独呵斥他,而是……”
都滚!
嘉靖帝把怒火倾泻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蒋庆之有陛下这份情义,崔驸马还笑得出来吗?”陆炳冷冷的道。
崔元整理了一下衣裳,“那么,借此弄掉他,岂不快哉?”
“我正是如此想的。”陆炳说道。
崔元突然嘿嘿一笑,“你陆指挥使便是靠着陛下的情义上位,蒋庆之也是如此。可自从蒋庆之来了之后,好像陛下对你冷漠了些。你分明想借机弄掉蒋庆之,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崔元压低声音,冷厉的道:“我同样想让那个贱种死无葬身之地。”
陆炳深吸一口气,“且听我道来。”
严世蕃不在,陆炳和崔元便充当了军师。
“蒋庆之为夏言说话,目的不外乎一个。”陆炳说道:“当下朝堂,严首辅不断统合各方,假以时日,必然能领百官俯首。这股力量之强大,蒋庆之怕了。”
崔元阴笑道:“故而他哪怕知晓夏言必死无疑,依旧要尝试为他说话。夏言不死,终究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
“他想把这根刺慢慢软化,每当陛下看到,听到夏言的名字,便会不由自主的把他和严首辅作比较……”
陆炳看着严嵩。
严嵩抚须,“我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之有?”
不要脸的老狗!
陆炳在心中暗骂,继续分析道:“蒋庆之是不得不出手。”
“夏言当初大权在握,窃取陛下威权,令百官俯首帖耳。他犯了大忌讳,蒋庆之难道还能为他翻盘?”
崔元说道:“我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想不到救夏言的手段。”
严嵩开口,“陛下处死夏言的用意还有一个。”
“什么?”陆炳二人问道。
严嵩说道:“杀鸡儆猴。”
崔元一怔,“为后来者戒?”
严嵩点头,“陛下一心修道,朝堂几乎都由宰辅做主。若是有人想学了夏言,窃取陛下威权该如何?”
“所以,杀一个夏言,令后继者不敢越雷池一步1”